只是每天夜里,林朗爬上窗台记日记的时候,偶尔,还是会遇到他,倚着树,手指捻烟,气息冷颓。
并没有说过话。
只是偶尔,她记完日记,抬头,他正好淡淡看过来,于是她会粲然一笑,然后像猫一样溜下窗台。
就这样不知不觉中,军训进入了最后一周。
“朗儿,”晚操休息的间隙,堇如走了过来。
经历了那天的事情,王娅每次见她都爱理不理的,但堇如却依然待她如故,林朗表面上没说什么,却暗自把她的好记在心上。
“你要不要请下假?我怎么感觉你的感冒越拖越重了。”堇如在她身边坐下。
“不用,也没几天了。”林朗此刻头痛欲裂,话也不想多说。
“行不行啊?”
“恩,一直有吃药。”
“干嘛这么拼命,我前天还听老班在跟你们聂教官说要不要让你休息一下,他倒好,一句‘她受不了自己会说’就堵了回来。”
“反正最后一次了,我不想有遗憾。”林朗笑笑:“集合了,过去吧。”
重又开始练习军体拳,林朗只觉得浑身没力气,恍惚间,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是聂湛。
“程瑶,林朗,宋晓静,出列。”他的声音很冷。
旁边的同学轻轻碰了她一下,她有些不明所以的站了出来。
“把刚才的动作重复一次。”
三人互相看了看,都没说话,照他的指示做。
“我教的是军体拳,并不是跳舞。”他的语气,极淡,却凌厉如风。
一怔之后,其他两个女孩子低着头,程瑶已经委屈得快要哭出来了。
林朗却是从昏昏沉沉中慢慢清醒了过来,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没有说话。
“留下重练,其余人解散。”
她不知道那个动作自己究竟重复了多少遍,操场上的人越来越少,终于只剩下他们四人。
想要用力的,军体拳,自己中学军训的时候就学过,还在汇报演习的时候带队做过表演,没道理打不好。
可是偏偏,挥出去的拳就这么软棉棉的,连自己都恨。
聂湛在前方做着示范,一遍一遍,并不言语。
程瑶的眼泪已经忍不住掉了下来,宋晓静也红了眼,却并不敢有别的动作,只是跟着他,一遍一遍,做着动作。
从小到大,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学校,林朗一直是家长和老师的宠儿,从未受过半点委屈,可是此刻,她却半点也不想哭,她只是努力的,看着前方聂湛的示范,将拳挥出。
记不清重复了多少遍,手臂已经由最初的酸痛转变为麻木,程瑶连流泪的力气都没有了,聂湛终于宣布解散。
回到宿舍,堇如已经帮她把洗漱的水打好了,她累得连道谢的力气都没有。
“今晚轮到一班站岗,朗儿你行不行,晚上又冷,要站一个小时呢。”堇如有些担心的问。
林朗想起解散时,聂湛的话,突然就笑了。
他依旧用惯有的冷淡语气说着,不舒服可以请假,但如果还在队伍里,就把动作做到位。
说完径直离开,并不理会累得不行的三人。
“怎么了?”堇如莫名其妙。
“没事,只是偏偏不想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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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被同伴推醒,压低声音道:“林朗,该你了。”
起身,穿好衣服,到哨岗换同伴回宿舍睡觉。
纵然是九月的时节,可到了夜里,气温依然很低,她的睡意一下子没了,裹紧了身上的军大衣。
人一清醒过来,头疼立刻又如影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