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旁聽的延親王看著這人,撇撇嘴沒說話。今日主審的就是刑部的尚書鐵孝祖。
&ldo;犯官潘慶,康平七年任戶部員外郎,十年遷西北軍需道。十五年,事涉西北軍需一案,有帳冊為證,牽頭貪墨軍餉,調換糧糙、兵械等物資,涉案銀達二百七十八萬三千餘兩。潘慶,你有何話說?&rdo;鐵孝祖看著跪在大牢審訊空地上的潘慶,道。
潘慶冷呲了一聲:&ldo;呵呵,你們既然都知道,我還交代什麼?&rdo;
&ldo;潘慶,軍需一案非同小可,你這一路上經歷的事兒不用我們說了吧?有人都要殺人滅口,你還替他藏著掖著?&rdo;刑部的一個侍郎開口。唐墨瀚看了他一眼。這人他有些印象,好像是潘慶同一年的進士,還算是有些同情心。
潘慶挪了挪身子,抬頭看了一眼:&ldo;這軍需案當然是我犯下的,我認。&rdo;其他的,他就閉口不言。
&ldo;你覺得就算是你不說,我們就找不到幕後的人了?&rdo;唐墨瀚目光沉沉的看了潘慶一眼:&ldo;本將記得,潘大人在西北呆了五年,大大小小也算是經歷了十數場戰役。便是時間久了沒什麼感觸,之前的那場和吐火羅的大戰,潘大人還記得吧?&rdo;
聽見這話,潘慶驀地抬頭,這才看見角落裡說話的人,嗓音有些暗啞:&ldo;將軍!&rdo;
&ldo;原來潘大人還記得本將。大人在邊關這麼多年,應該是知道西北軍的狀況的。這麼多年打交道下來,本將自認為並沒有虧待過大人。更何況這還不到一年的時間,大人莫不是忘了西北軍對大人的援手了?&rdo;唐墨瀚說到後來的時候,聲音已經嚴厲。
潘慶低頭,肩頭肉眼可見的在顫抖。過了良久,才聲音嘶啞的回話:&ldo;罪臣不敢忘。當初是西北軍的兄弟們冒死護送了罪臣一家子。若非當初將軍帶人來助,世上早就沒有潘家了。&rdo;
看著他這個樣子,唐墨瀚冷呲一聲:&ldo;原來大人還記得。既然記得還如此做,看來這恩將仇報四個字,什麼時候都是存在的。&rdo;
&ldo;將軍!&rdo;潘慶揚起頭,眼中是不容忽視的執拗:&ldo;潘某也是被逼無奈!潘某是被逼的啊!&rdo;
&ldo;所以你就為了你的一家子,至西北二十萬大軍於不顧。&rdo;唐墨瀚冷笑:&ldo;若是你真覺得你是被逼的,事已至此,不妨說說是誰用了什麼手段逼迫你。陛下仁慈,說不得給你個將功折罪的的機會。&rdo;
潘慶梗住,之後神色灰敗:&ldo;……我不能說。&rdo;
&ldo;便是你不說,別人也是交代了。潘大人,不妨實話告訴你,你手下的那些下屬倒都不是硬骨頭。再說這一路上所見所聞,你還有什麼看不明白的?你現在交代了,陛下說不得寬大處理,便是保住你潘家的血脈也是有的。&rdo;旁邊的那個侍郎開口勸道。
潘慶聽見他的話,眸子閃了閃,神色有一瞬間的軟化,之後像是想起什麼,再次變得無比堅定。
唐墨瀚一直看著他的表情變化,看了潘慶的表現,心中有了一個猜測。
潘慶這事兒做的,便是滿門抄家問斬也是有的。家中男丁便是年齡小的,也會是沒入奴籍。看他這樣子,八成是幕後之人答應了他什麼,最大的可能就是家裡的子嗣送了出去。
&ldo;軍需一案既然證據確鑿,我無可否認。&rdo;潘慶俯首:&ldo;便是我潘慶有負皇上聖恩,有負西北眾將士的救命之恩,有負他們的期望。潘慶悔之晚矣,但求一死以償己過。萬望皇上開恩,饒罪臣一家老小。&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