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仔细,也很认真,要的,便是那种感觉。
自打有了专门的先生以后,每当闲暇时分,我就会在自己的小后院里,筑在池边的八角凉亭里铺开一摊,慢慢的画着,静静的享受着,这种时候,时间的飞逝,都似乎已经感觉不到了。
不管是何种画法,所有能描绘的事物间,我比较偏爱山水和植物类,比如梅与竹,又比如莲和叶,因为简单,却又能包含无限的意境,哪怕是一枝梅,一叶竹,一瓣莲,都仿佛可以蕴化无尽的温情。
生在官宦之家的好处就是,很多东西都可以不去操心,就好像我现在使用的这一套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画笔,虽说总的来讲都是毛笔,但每一步所要求的都有差异,所以光是笔,便是一大推。这是生在平常百姓家不能享有的福利,更别说对于墨纸砚的需求了。
虽然我的这些并不是那种好到难得一见的极品或珍品,但是,阿玛给我所准备的却依然是难得的上品,而且一切准备得十分的齐全,就连教作画的先生都对这些东西仅是为一个初学画艺的五岁小娃所准备的,叹其奢侈浪费。
放下手中的笔,我拿过丫鬟准备好的手绢,细细的吸取着画纸上多余的墨汁,对一副真正的国画来讲,画好之后,多余的墨汁有一部分会流动而沉淀,如果趁未干之时粘了取,那就会积淀成颜色厚重的斑点,破坏意境不说,首先视觉效果上就差了许多了。而用毛笔作画,墨汁的流动却又是不可避免的,而且古代这种用墨棒磨出来墨,无论品质再好,也容易沉淀造成浓淡不均了。
这次是画的一副竹,记忆中看过的图面太多,但是感觉竹最简单和淑雅,尤其是整个画都只有两三根的错落而已,简单大方,毅然闲情,熟淡又典雅。当然,那是指画得好的,至于我这种练笔涂鸦的拙作,仅能看出描绘的事物就很不错了,那意境?可就非常人所能理解了,哎,以我这种水平,还有得学呢。
正当我做完所有的工序,还没得及细细的看一眼这难登大雅之堂的涂鸦之时,旁边突然传来一阵缓缓的击掌声,含着明显的夸赞之意。
心里有些愕然的回头一看,竟是一个着一裹圆的长袍常服的少年男子,大概十五六岁,前额饱圆,颇有精神,只是,那双黑色的瞠目里,竟然有着历经世事的沧桑之感。对于这样的年纪,即使是在早熟的古代,有着那样的神情,也算是奇特吧。
我奇怪又有点疑惑的看着他,因为嬷嬷丫头们都知道我素来喜清静,尤其是作画写字的时候,一般情况下她们是不会来打扰我的,就更别说我这院落里进来一名男子了,而且,这张脸虽然看起来有点熟悉,但是我敢肯定是没见过的。所以才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进来的,又在这里看了多久了?
就在我们俩互相打量,大眼看小眼的时候,我的乳娘容嬷嬷端了一盘水果走了进来,不过,好像她是才看到亭子里多了一个陌生人,还吓了一跳,连忙走过来将我护在身后,细细打量了来人一番,才惊讶的福了福礼,恭敬的说道:“欸?这不是大爷么?今儿个怎么有空到娴姐儿这里逛着了?”
大爷?我疑惑的看着容嬷嬷对来人的有礼,对她的这个称呼倒是没明白过来。其实,也是我想错了,现代人所接触的事物观点在这个时候影响了我,对于大爷这个叫法,唉,在我的理解里,那就不是正常的叫法。
这位大爷,看见我呆愣,想着刚才对视的淡定,倒是让他眉眼笑开了:“哦,是容嬷嬷!我这不是回府三天了么?老是听额娘提起我这还没见过的九妹妹,便想着来见见,没想却碰见九妹正认真而心无旁骛的作画儿呢,就没打扰。”
听到他叫我九妹,我突然间有些恍然,好像是想起他是谁了。乌喇那拉琦善,在这个世界,是我同父同母的大哥,自幼在康熙的十四贝子府上混差,在我出生的那一年,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