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清二楚,她看见了苏景,一下子就笑了,心里小小冲动:一把掀了自己的盖头,什么典仪什么喜酒,统统不管了,只想去向他讨个拥抱。。。忍住、忍住了。
还有,不听心中小小有些意外:见到了六两、黑风煞、烈烈儿等等这些人,他们都是苏景的亲近朋友,本道他们来不了了,不成想个个赶到,一下子给喜事添出大大热闹,不听惊喜、开心。
“走、走。”
新娘出门无花轿,莫耶女子嫁人不坐轿,讲究的就是要自己一步一步走到新郎面前,不过前面要有喜娘牵红绫做引路,喜娘之位非‘我就是你好朋友’的小金蟾,手提大红绫,拉着不听迈步出门向苏景走来。
“你这婆娘。。。不会小点步子么,领喜路啊,怎么跟牵驴似的。”裘平安实在看不过眼,忍不住出口教训。他不说还好,被‘点破’后众人一看。。。越看越觉得真像牵驴。轰一声不知多少人笑出声音来。
小金蟾忙不迭减小了步子,忍住众人哄笑、不与夫君犟嘴,引着不听走上前,口中也不再吆喝‘走、走’,及时换成一句句吉祥话,不多时来到苏景面前,手中红绸交给苏景自己退开了一旁,当着众人面前小金蟾不忘敛眉垂目对裘平安说上一句‘夫君教训的是’。
苏景双手交替,‘一把一把’将那个红红新娘拉进自己身前,不听向前走上三步后,忽然手上也开始微微用力,收红绫。。。。。。不止自己被他拉过去,还要把他也拉过来,一根绸缎节节消失,一双佳偶越靠越近,终于,红绸不见了,苏景的左手拿住了不听的右手,不听的左手也同样拿住了苏景的右手。
不听的指尖微凉,苏景的手掌温暖。
少不得的,鞭炮声再起、道喜声与欢笑声大作,就在此刻,天角远处一个大笑声音传来:“大成学蒹葭,恭祝离山苏先生新婚大喜,老头子带着徒子徒孙们讨一杯喜酒!”
声音滚荡,未落时,又有呼喝传来:“紫霄紫游牵贺喜苏先生、贺喜莫耶小仙子,永结连理,道喜道喜。”
紫霄国正宫娘娘的声音悠扬,另个方向上大笑粗犷:“离山小师叔的喜酒,可不能不喝,伤得再重也舍不得不来,涅罗坞老的小的,只要还能动弹的全都来了!”
与涅罗坞大祭酒声音同时响起的,西方一个谦和声音:“和尚道贺,和尚恭喜,辰光和尚来得冒昧,还望苏先生见谅。”
“贫道曾与苏先生有约,有朝一日破无量晋入元神境界时,要向先生讨教离山剑法。。。。。。”东方,天元道掌剑真人的声音传来,少顿,忽然大笑起:“问剑前,先问一问酒量,贫道曾听说:喜酒不醉人啊!”
一句接一句唱喝声,一道接一道云驾,无一例外尽数滚滚黑风,凶煞气与威严意并起,统统都是阴阳司的判官云驾!
刚刚花青花曾说过,还有不少同僚要来离山道喜,但另有要事在身——众判官的‘要事’便是分散四方,去接人!而他们接来又何止五大天宗,还有数不清的大小门宗,一位一位判官上门造访,只要愿意去离山凑个热闹的,统统带入云驾送将过来。
阴阳司在西仙亭遭遇重创,元气大伤,但那场战事来得太突兀,到结束时还有不少判官未能赶到战场,反倒因此保全了实力,正好于今朝这场喜事中派上用场:阳间东土各门宗,无论大小也算有个字号,以判官去迎路足足抵得过了,这是尤大人的指使,做下来的却仍是离山的面子。
不听霍然大喜!本以为时机不好,大群贵宾都来不了。。。来不了便作罢,她不会不开心,但当他们从各个方向、大队人马赶到时,心中那份欢喜猛就充盈起来、满满地似要炸开来。她的风光大嫁!人越多,便越风光!曾让天下笑语花开、诺大手笔的红红女子,此刻快乐如此浅薄,如此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