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没有结下任何私怨?”
谷垣摇了摇头。从业几十年来,他从未与黑社会成员有过任何来往。
“或者是宋先生本人得罪了某些势力,以致有人要陷害他?”
“我和宋先生是第一次见面,他的情况我也不清楚。”
“据我了解,您的委托人中村佑行先生前不久刚刚去世?”
“是的。”
“您在他去世前就接受了这个委托?”
“对,在一个月前。”
看来,谷垣律师与宋汉城见面的内情才是关键。清水警官知道,有些情况下,受害人会有种种理由不肯百分之百地说出实情,因此必须施加适当的压力,晓之以利害。
“谷垣先生,我知道您完全可以回避我的提问,但作为律师,您应该清楚嫌犯饭沼的意外死亡,表明这不是一桩普通的伤害案件,因此,我希望您能如实告诉我中村先生委托您转告宋先生的具体内容。您能回忆一下中村当时提出这个委托请求的确切时间、地点么?”
清水极有策略地先从外围问题开始。
“十月上旬的一个周末,他来我家做客的时候,我当时以为是一个玩笑。”
“玩笑?”
“是的,因为他的委托内容听上去像个恶作剧。”
“恶作剧?”
“是的,他要立一份遗嘱,但不是有关财产分配等的内容。他交给我三封信,如他发生意外,我只需按照次序分别打开,然后按照信上所说的执行就可。第三封信是带给宋汉城先生的一封口信。您知道,中村还很年轻,身体非常硬朗,所以当时我就很奇怪,甚至怀疑他是否得了什么严重抑郁症。这个可能性被他本人排除了。他郑重其事地告诉我,这仅仅是以防万一的保障措施,而且告诉我必须只转告宋先生一人,即使持有他的亲笔信函也不行。他非常清醒,非常理智。”
以防万一的保障措施?而且这个委托的内容非常离奇古怪。清水想,看来中村的意外死亡也很蹊跷了,他似乎“预先就知道自己会遭遇不测”。
“对了,谷垣律师,中村是怎么死的?”
“在东南亚丛林考察时,所乘的飞机坠毁了。”
清水警官皱了皱眉头。又一个意外?
“您可以和外务省相关部门联系,他们知道更具体的情况。”
“我会去作相应的了解。但我还是想知道中村先生所留口信的内容。”清水的口气虽然很恳切,目光却不容置疑。
他挥挥手,示意助手暂时回避。
在谷垣的职业生涯中,为客户谨守秘密是最重要的操行原则。不过,眼下的情形有点特殊。他面对的是一个警官,而且此人看上去挺正派,一心想破案。
谷垣觉得告诉清水也无可厚非,这是一个玩笑般的口信。但透露给警方,对已意外亡故的委托人是否存有某种不敬呢?
清水给谷垣律师倒了杯水,此时,他的目光透着真诚而恳切。
“您可真是不依不饶。有个前提条件,我希望您不要将这个内容写入正式的笔录文件。”
“我向您保证。”
“口信指示宋先生去早稻田中央图书馆特别资料室的Gordon Bunko。”谷垣还是做了一些保留。
“就这些?”清水挠了下头。
“就这些。您说,这是不是学者之间开的玩笑,或者是某种智力游戏呢?我相信您从这里也找不到什么破案线索。”
是的,几乎毫无价值,不过倒可以留心一下图书馆那边的情况。
“今天实在是失礼了。”清水觉得自己今晚有点咄咄逼人。
“没关系,我在您这岁数的时候也一样劲头十足呢,希望您能查出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