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给二小姐说亲,二小姐却怎么也不依,只说娘娘您在宫里孤苦,一个可心的人也没有,她又怎么能不顾娘娘,独自去夫家享福。”
“怎么,正头夫人不做,上赶着要进宫做妾?”说罢轻慢的笑一声,语气十分不屑。
“娘娘,二小姐跟娘娘是一母同胞,那情分旁人不能比,娘娘入宫久了,许多事情不记得,但二小姐与娘娘的情分,娘娘怎么也不该忘的。”
很快就换了副谆谆善教的嘴脸。她瞧这婆子,长得还体面,只是从头到尾都透着股阴气,这婆子的来历她不清楚,隐约能记得在虞璟沅的院子里十分得脸,连虞璟沅这个主子都要让上三分。虞家的事是笔看着清楚,实则不忍细瞧的乱帐,从前只想着自己跟这家人没甚情分,混混沌沌的糊弄过去也没不可,但如今却又不同。
远的不说,单说虞璟沅。若虞璟沅真是弟弟的后人,她必给她虞氏皇族留下一点血脉。虞素沉吟,朱唇在茶杯上点了点,留下浅红的印子,这回的胭脂不好,下次不能再用。她走了会神,驴唇不对马嘴地问程妈妈:
“我比大爷早生多少时辰。”
程妈妈被她问的有些愚,但还是很快的理清了思路回答她:
“娘娘比大爷早生半柱香,夫人生娘娘跟大爷生的辛苦,娘娘先生,稳婆才让人去禀生了位千金,立时就察觉夫人肚子里还有一个。”
“嫣儿如今也十六了,怎么还不嫁人。我记得当初我本来是要定亲的,不知道怎么就把亲事给了嫣儿,而我却入了宫。”
程妈妈没想到她会将这些陈年的旧事翻了出来。那张家也是世家,张家少爷在京里更是薄有才名,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虞张两家是世交,这门亲事,本是铁板钉钉,逃不脱的事。
两人也算青梅竹马,后来是夫人使诈,让小姐厌了张家少爷,正巧皇上大选,夫人将小姐的名册报上内廷,后来小姐以妃子之位入宫,那是后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房里地龙开的足的缘故,程妈妈口干舌燥,一时之间竟难以对答,磕磕巴巴的说:
“娘娘忘了,那张家少爷不好,那时候险些就要换庚帖了,娘娘哭着说不嫁,夫人心疼娘娘,又想着那张家少爷虽说不得娘娘您喜欢,但品格不差,几番说和,张夫人才答应等二小姐长成,张家再来求取。”
言下之意便是虞嫣是为了她才受的那天大的委屈。
虞素一双眼直勾勾地看着程妈妈,程妈妈是个浑人,平日里除了太太,那是谁也不怕的,兼之她出身复杂,又不像寻常妇人那样心慈面软,从来也没碰上什么畏惧之事。如今却不知为何,竟败在了这年轻女子的阵仗下。
程妈妈尤不服气,调整好心绪,又说:
“太太只有娘娘跟二小姐两个女儿,自然乐见两姐妹相互扶持。娘娘入宫之后,二小姐虽未与张家定亲,但明眼人都知道二小姐要做张家的宗妇,后来渐渐长成,也无人来求取。后来的事娘娘您也知道,二小姐眼看着要及笄,张少爷却突然暴病没了。二小姐替娘娘挡了这一劫,承受了克夫的名声,兼之二小姐从来重情,心里惦记着娘娘,此番就更不想嫁了。”
眼神不洁,舌颤莲花,虞素回头看了一眼拂柳,拂柳领受,微不可见的对她点了点头。
看来这婆子有诈。
手炉不暖了,虞素将它交到拂柳手上,嘱咐她换个新的过来。程妈妈见她不为所动,也是着急,不免失了分寸先开口提了一声娘娘,虞素看也不看她。
“原来妹妹竟为我受了这许多委屈。”
程妈妈见她语气冷淡,但言语间似乎尚有转圜之意,面色和缓,循循善诱。
“二小姐性子急,像太太,但打断骨头连着筋,至亲血缘,这是天注定的事情,错不了。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