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颜圆房,亦是迟早的事。这不过是个开始而已,你便如此生气,那日后……可还得了?”
“三姨娘,”迟采青被说中了心思,脸上已然便是挂不住了,但又恐被那三姨娘看穿了自己,便急忙收了窘态,耐着性子道,“三姨娘,我不过是个偏房,哪里敢指望别个?不过是,听说了今儿……侯爷差秋妈亲自送了三个人过她那里。三个人!三姨娘,您院儿里才几个?她也敢就那么留下了?这不是摆明了是想要故意炫耀她侯爷夫人的地位身份?”
三姨娘本是要伸手去端茶的,谁想手刚刚碰到了茶杯,便顿住在了那里。她稍顿了顿,然后笑着拿起茶杯,道,“那有甚么要紧,我到底是个长辈,难道还要跟她一样了去?”
“到底是三姨娘心地宽和,”见自己的话没有起到半分作用,迟采青也不恼,只是冷笑一声,道,“这倒是青儿我为人小气了。我只当是替三姨娘惦念着,终究老侯爷已然仙逝,枫儿又是个只喜游玩,不好仕途的。三姨娘您毕竟不似四姨娘,好歹有老祖宗在旁照顾着。那容颜若是个好说话的便罢了,您、我,好歹都有个容身之处。可您也见了,那容颜如何是个好惹角色?上回水月送去的脂粉盒子,她是怎么对待的,难道您都忘记了么?昨儿晚上,明明是商量好要看她笑话,让她出丑的,谁想,竟让她白抢了半天的风头去。连凝香那样的才情,都被她比了下去。三姨娘,您说,她先前先示以懦弱,又后又撑起了腰杆,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三姨娘,您说,她这唱的到底是哪一出儿?”
迟采青的话,让三姨娘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见三姨娘的脸色沉重了下去,迟采青便轻叹一声,缓缓说道:“青儿不过是一介武员之女,家世并不是显耀,又不是老侯爷亲自指腹为婚的。自知登不上大堂之雅。凭生只愿侍候与侯爷左右便已然心满意足,只叹,人心叵测,能否如愿,又有何人能知?”说罢,又兀自叹息了半晌,便起身去了。
若大的房里,只剩三姨娘坐在那里,兀自想着心事。
那迟采青说得并不是没有道理。这自古侯爷之位便与皇位不尽相同,均视同宗有如仇敌,这世袭的位子,如今虽因那洛瑾是嫡亲长子袭给了他。却并不见得他不生提防洛枫之意,若是此时旁边再有人挑拨离间,说三道四,保不住自己还能否继续留在侯府……这样想着,三姨娘不由得唏嘘悲叹起来。
有道是,女人家无才无德,嫁入豪门便是荣耀。她嫁入侯门,虽然只是个姨娘,但终究要吃有吃,要喝有喝。三日三餐人参燕窝想用便用,绫珞绸缎想穿便穿,后来又如愿地喜添一子,本以为此生便可从此尽享荣华,衣食无忧。谁想到头来,还是要时时提防,步步小心。这样想着,这三姨娘也没了饮茶的兴致,只是悻悻地,掷在了桌上。
这边迟采青从三姨娘家走了出来,想着自己那一番言语必会起了些许的作用,又不由得在心里暗喜起来。
突然,一股暗风呼啸而来,直袭向迟采青的脚下。迟采青心里一惊,急忙向一旁闪过,却见不过是粒小石子咕噜着从自己站着的地方滚过去了。
“好身法。”轻轻的一声低笑,含着懒散,带着慵懒与漫不经心,却令迟采青的心里陡然沉了下去。她迅速地转过身,却见在不远处的一棵杨树下,斜倚着一个银白的人影。一头黑发被银色珍珠抹额束着,垂在在脑后,桃花眼微眯,含着盈盈的笑意望着迟采青。
“是枫儿啊,”迟采青心里虽然满是警惕,却终究还是笑着说道,“我还当是谁,却原来是你这顽皮的小子。方才我刚送了几包果子给三姨娘,你还不快去吃来?”
洛枫,却根本不领迟采青的情,只是挑起眉毛,打量了一下迟采青,淡淡笑道:“从前都道你是武将之女,却从未见过你展露身手,昨晚见了你所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