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当下便笑着说道,“原是我家主子有事想要请教秋妈呢,我去了主事房,您却不在。听得小厮说您来了老祖宗的房里,我想着总不能只身回去应主子,便到了这里等你了。”
说着,又作出一副可怜的样子,说道:“好秋妈,您且与我回去复了主子罢。我年纪小,恐又挨骂呢。”
“瞧你这话儿说的,”秋妈含笑瞪了这水月一眼,道,“我秋妈何德何能?还敢违主子的命不成?”
说罢,便与水月一并朝着三姨娘的房里走过去。
“三姨娘,秋妈来了。”水月挑起门帘,将秋妈迎了进去。
“秋妈,”那三姨娘却是正在桌边翻账本,见秋妈来了,急忙让道,“快坐。”
“谢三姨娘,”秋妈瞟了一眼那账本,然后笑着施了一礼,道,“老身不过是个下人,哪里有资格与主子您平起平坐,老身就在这里站着吧,您有什么事,请讲。”
这番话说得既客气却又冷淡,把个三姨娘的好意尽数地塞了回去,气得三姨娘抬头看了看秋妈,然后深吸口气,笑道:“秋妈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来,莫说是我们,便时老祖宗都是将您看成自家人的。您跟了老祖宗这么多年,又为我们侯府操尽了心思,我们任谁也不会只拿秋妈你当成是个下人。”
说罢,便再次让道:“快请坐罢,秋妈。莫不是,瞧不起我这个姨娘么?”
“三姨娘折煞秋妈了。”秋妈躬身笑着,说道,“秋妈可没有看轻三姨娘的意思,姨娘有甚么事需要秋妈效劳的还请说吧,主事房一大摊子事,还等着老身回去处理呢。”
见秋妈竟是如此软硬不吃,把个三姨娘气得瞪着眼睛横了秋妈半晌,却最终还是缓和了脸色,笑着坐直了身子,笑看着秋妈。
“秋妈,我自是没拿你当成外人。想我三姨娘,十六岁便入侯府,我这半世的青春,最美的年华,可都是耗尽在这深宅之中了。”三姨娘说着,神色里不觉多了几分怅惘,“想我对老侯爷乃是一心不二,尽心尽力地守着自己的本份。前些年,自我打理绸庄以来,生意还算得上红火,对我侯府而言,多少也是个进项。”
“三姨娘与老侯爷一片心意,我们这些当下人的都看在眼里。这几年,为了侯府的家业,三姨娘更是辛苦操劳,相信老太君与侯爷都看在眼里的。”秋妈点头称是。
“唉,”三姨娘叹息一声,继续说道,“怎奈我一世要强,竟摊上这么个不知上进的儿子,整日里只知道胭脂水粉,何曾有半点做正经事的样子。”
说罢,便伸手去拿那本账本:“我常与他说,便是不想去沙场,哪怕学点做生意,打理下家业也好。可他偏是不听,想他那时候却到底还是个孩子,整日里就知道玩闹嬉戏。我只得一个人上下打理这绸庄,好歹,这几年也将它经营得有几分声色。”
三姨娘说着,便又顿了顿,眼角的余光悄然瞟向了秋妈。
秋妈的唇边绽出一抹淡然笑意,她会意地点头,笑道:“倒果真是难为三姨娘了。”
“难为倒也说不上,”三姨娘似乎是很满意秋妈为自己找的这个台阶,她顺理成章地从这个台阶上走下来,说道,“只是我一个妇人家,抛头露面的,总会是有点委屈。若是做得不好,我三姨娘到底还是不甘的,它好歹也是我们侯府的生意,有点进项,总比单指着朝廷的俸禄过得宽裕。若是做得好了,人家又会说你一介女流,插手这生意事务,到底说不过去。唉。”
三姨娘兀自叹息了一声,又道:“而今也不似从前般年轻了,便是张罗,亦张罗不动了。这绸庄的生意,却是如何是好呢?”
秋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三姨娘的下文。
见秋妈没有回应,三姨娘倒是把话题一转,笑道:“我听说,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