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個世道,分散三十年父子能再相見,已經是神跡。你還奢望什麼?我想他也該明白。」
費爾南德斯挺直腰杆:「我想好了,要鄭重地向他道歉,不管他是不是會原諒我,不管他會不會留下來,我,沒有遺憾了。大人,謝謝,如果不是您的寬宏大量和賞識,我……」
達克一擺手止住他:「客氣話就不用多說了,還是趕緊準備準備吧。需不需要我幫忙?」
「這個……嗯……」
「別拘束嘛。到時候我化裝一下,萬一有什麼情況,也好給你們調解調解。」
「那……那可太不好意思了。」
「就這樣吧,不過話說回來,」達克若有所思道,「黑色聖地的鼻子還真靈,你都快記不住兒子模樣了,他們怎麼找對人的?」
「有些東西是不會變的,從小我就傳授給他一些家傳的本領,這些手段很有特點……」
達克連忙道:「涉及家族秘密就算了。」
費爾南德斯解釋道:「沒有什麼特別的,只是一些拳法的套路,專門針對人身體一些脆弱的部位的,追求一擊制敵。」
「原來如此,脆弱的部位啊,你是刑訊高手,犯人很少有不開口的,是不是也跟這有關?」
「讓您見笑了,是我用得不好,走了邪路。年輕時功利心太重,如果把時間和精力多分一些給家人……現在說什麼也晚了。」
「只要你有這份心就不晚。好在你兒子不是還在嗎?一會不管他說什麼,你聽著就是了。」
費爾南德斯默默點頭,還是心事重重的樣子。達克又勸慰了他幾句,去收拾行頭了。
達克現在閒得渾身發癢。
所有洛爾馬城的居民都知道異端的新標準了,一般人也干不出改造身體的事來。那些外來的不一般的,進了城就給盯上。
歡迎光臨,但別惹事,破壞了我們的好日子,我們和你沒完。
熱心民眾的力量太可怕了,再加上伊莎貝拉沒白沒黑地四處亂撒監控史萊姆,裁判所的控制力看似比原來削弱了,管理寬鬆了,實際上嚴格了不是一點半點。
所以,度過最忙碌的前三個月,達克清閒了下來。
他一邊穿大衣一邊問伊莎貝拉:「照這麼下去,升職是一定的吧?」
「那當然,」看到達克幹得不錯,伊莎貝拉也整天笑嘻嘻的,「或者你跟下面通個氣,讓下邊寫個陳情條子什麼的,呼籲一下繼續留任。」
達克正色道:「我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會成為一位受人尊敬和愛戴——宗教裁判所所長。」
這句話讓伊莎貝拉笑了好半天。
裁判所的老大會受人愛戴?開什麼玩笑!
達克微笑著看著她。
伊莎貝拉漸漸變得若有所思:「或許,一開始就應該如此吧。」
「是誰把一個原本應該勸人向善、教人奮發向上的宗教變成了一個欺騙、盤剝、凌虐的宗教?都快變成邪教了!」
伊莎貝拉舉起兩手捧住他的臉,柔聲道:「所以我們正在拯救它啊。你不開心嗎?」
「挺好的。我越來越相信,我們的路是正確的,我們一定會勝利的!走,給費爾南德斯保駕護航去!」
兩人拿帽子圍巾遮臉,鬼鬼祟祟溜出裁判所後門,雇了輛車朝酒館方向去。沒辦法,現在達克太引人注目,走到哪都有人鼓掌,嚇得他都不大敢走路出門了。
好容易進了酒館,伊莎貝拉一眼就看見費爾南德斯跟一個滿臉鬍渣的中年大叔坐在一起,兩人都面色凝重,她拉著達克在角落坐下,要了兩杯果酒,有一口沒一口喝著。
在達克的引導下,洛爾馬城成為一座崛起之城、財富之城,也是效率之城。現在是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