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克笑道:「沒關係,我們後邊也有人,絕對不會比那個什麼莫德雷德差——您放心吧。讓我們來談談康科德的事?」
康科德是克格莫海峽總督莫德雷德的手下,手底下有二三十個打手。最近幾年,呼嘯冰原居民大量遷往雅根克和周邊的衛星城,這裡人煙漸稀,康科德使盡了手段,也撈不到幾個錢,沒辦法,把主意打到了原來看都不看一眼的窮漢身上。
達克和伊莎貝拉扣著厚厚的鬼火面具,邊走邊隊聊。
達克道:「拉拉,其實,高利貸這種事,很棘手。我在斯內爾港的做巡警的時候就碰上過。」
「哦,怎麼樣呢?」
「高利貸和普通的民間借貸很難完全分清,就算分開了,還是有人鋌而走險,想一步跳出困境,就算跳出來了,也站到了高利貸的大坑邊上。有人說過,只要名字在借貸協議上落下,你的靈魂,就已經直達地獄的最底層。哪個放高利貸的沒點背景,沒點本事?警察、甚至光明神教會都要事先打點好,層層關係疏通到位,才敢做這缺德事。」
「會怎麼做?」
「放貸之前,高利貸者會先把借貸人的家庭財產、社會關係情況摸個一清二楚,然後才決定放還是不放。當你緊張兮兮邁進他們大門開口求貸的時候,他們已經把你有幾處房產、幾輛車子、家裡有幾個壯勞力,甚至你親戚好友的住址都摸清了。」
「這麼厲害?」
「借貸人也知道,但是,就是有膽子大不怕死的。我見過一次,有個傢伙的工場要倒,銀行故意不放款,他急眼了,借了高利貸。十天,五十萬,三成八的利錢。」
伊莎貝拉嚇得目瞪口呆:「多少?三成八?」
「十天以後正午時分,還六十九萬。那傢伙一看還不上,想跑,在碼頭給堵回來了。然後,高利貸商人派人跟著他,讓他還錢。」
伊莎貝拉緊張起來:「怎麼?砍了他的手嗎?」
「前兩天沒有,他想去哪去哪,想幹什麼幹什麼,兩個打手就像他跟班,寸步不離,蹲廁所也跟進去。從第三天起,拿著他的通訊名錄,逼著他挨家借錢,不管是同學同事、親戚朋友,乃至酒桌上三言兩語換過名片的酒肉朋友,只要通訊名錄上有的名字,從頭借到尾。借不到?這一家沒借到,好,出門堵在沒人的地方,揍兩個小時。揍完再去下一家。」
伊莎貝拉聽呆了。
「他們不打臉,不砍手不剁腳,打傷了你,外邊還看不出來。一個星期下來,人的自尊和自信就全垮了,滿腦子都是錢錢錢。」
「但是,還是還不起啊?」
「再還不起,高利貸者就開始對借貸者的家人下手了。把孩子綁去,一根一根往回寄手指頭。」
伊莎貝拉頓時花容失色。
達克憤憤道:「這些放高利貸的混蛋,禽獸不如!最後,那個可憐蟲瘋了,爬到斯內爾鐘塔上頭,一腦袋紮下來——你以為這就完了?放高利貸的混蛋拿他的死開賭,賭他的殘肢斷臂能飛多遠!」
風雪漸漸大起來,在伊莎貝拉耳中,那是可憐人們無助的哭泣。
達克的聲音變得穩定:「你聽說過賭貸麼?賭場裡頭的高利貸。「「那是什麼?」
「賭輸了?沒關係,我們這放款,包你回本!」
「這樣也行?」
「怎麼不行?我告訴你,那個利息不是按天算,是按小時。最狠的,一小時七成利!」
「凡是腦子正常的都不會去做這種事吧!這是必死的局啊!」
「把身家性命都押上的瘋子還算正常人嗎?贏了,還上再借下一撥;輸了,好辦,有魔法影像全程轉播,各種死法,什麼自殘、鬥獸、角斗——每個大賭場底下都有這樣專供這些活死人表演的場子。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