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麼長的名單啊,各個職位,各個年齡,都有,各位,看完了吧?是不是大大小小的官兒都在裡面了?不,還有二三十位官員的名字不在上面,比如幕僚長秘書薩龍大人,文書白舍爾大人,這些人,為我們的官員老爺們留下了最後一點遮羞布,那麼,他們在哪兒呢?
「薩龍大人已經被趕出市政廳,丟官去職;白舍爾大人被以『被惡魔污染者』的罪名押往城外,下落不明,我想,很可能被秘密處決了,另外,有誰見到過他的家人嗎?如果沒有,有可能全家都遭遇了不測。
「今天下午,我們接受任務,去黑牢底捕捉被惡魔污染者、前城市英雄曼蘇爾和阿拉丁,但是,我們在下面搜索了很久,也沒發現任何跟惡魔有關的東西,反倒是找到了那個帳本。
「我在懷疑,曼蘇爾和阿拉丁,兩位城市的英雄,為何會變成刺殺副總督的嫌疑犯呢?以他們原本的實力,直接動手不就好了?而且,得手以後,不往城外跑,偏偏往黑牢底下鑽,這不是自尋死路嗎?直到我把這些事串起來,才發現,一切並非如此!
「我們看到了什麼?被侮辱被傷害的女孩子被迫躲在不見天日的地下,與老鼠和臭蟲為伍。正直能幹的官員,撤職的撤職,謀殺的謀殺——是的,沒審就殺,這不是謀殺是什麼!清白勇敢的英雄,被誣衊成殺人犯!
「我受夠了,是的,受夠了!這樣的罪行,犯下一次,就足以讓人負罪終生,但是,有些混蛋犯了三次,三次啊,他們怎麼還有臉活在這世上!我不想再幹下去了,我不想做惡魔的爪牙,我受夠了,我要離開這城市,哪怕遇到兇猛的異種,我也可以用清白之軀去面對聖主。再見了,朋友們。」
這段獨白好像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得卡達爾頭昏眼花。他費了好大勁,才遏制住全城大搜捕的衝動。
但有人沉不住氣,幕僚長阿齊木怒道:「這群貝戔民!怎麼敢這樣!一段魔法影像,不可能有這種效果,一定是薩龍那個混蛋在背後鼓動!總督大人,只要發一張手令,全城搜捕,把薩龍抓起來,什麼事都解決了!」
卡達爾擺擺手:「薩龍逃走了嗎?」
「沒有,在家等死呢!」
「那更不能動他了。現在民眾的情緒已經快被引爆,一旦受到刺激,很可能像一個點燃的火藥桶,把我們炸得粉碎!而且,你有證據說是薩龍乾的嗎?」
「呃……」
「必須儘快解決黑牢的事。」
「但是,但是那樣一來……大人,我們的實力還在啊,我們豈能輕易向這些貝戔民低頭!」
阿齊木有點焦慮,他本人沒少往黑牢地下跑,而且,來之前,同僚們已經跟他吹過風,一時糊塗做下荒唐事,大夥都後悔的很,但人有錯手馬有失蹄,過去的都過去了,貝戔民們非要拿這個說事,行,要麼,大家一塊鞠躬下台,要麼,一個都不動!
這是原則問題,誰要是在這上頭鬆了口,以後在官場上就不要混了!
所以他必須堅定,順帶還必須讓總督大人也堅定!
「大人,黑牢的事鬧起來,按那帳本來算,市政廳要徹底換血!那和異種攻進來有什麼兩樣!」
「沒了燈神,戰傀儡隊的人又不敢完全放心,現在,我們的威信也在動搖,還說什麼實力?形勢危急啊。竟然把黑牢和刺殺聯繫到一塊,真是好布局,好手段!另外,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向貝戔民低頭?」
「咦?」
「有人在背後黑我們,但是,我的謀劃,豈是他們可以隨便猜度到的?」
阿齊木眼睛亮了:「大人,您有辦法?」
卡達爾的語氣漸漸平靜:「聽說,黑牢下面魔能比較充沛,那些臭女表子還搞了一個什麼黑牢守衛軍出來,擺明車馬跟城市對著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