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他出門好幾分鐘了,凡妮莎才慢慢抬起頭來:「你……你怎麼敢這樣跟他講話?」
「自尊都是自己找的。我不是他父親,他也不是我兒子,憑什麼得哄著他?這種貨色欺軟怕硬,不好好收拾收拾,早晚有你受的!」
「可是,現在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沒他不辦事了?放心吧,他肯定回來!」
其實這會兒達克正暗爽呢,我這個一等一的異端居然穿了一身宗教裁判所緝捕隊的皮,還壓得一個正牌神父張不開嘴,這世界真奇妙。
不過,一個硬邦邦的神父收拾過了,還有個軟趴趴的臭丫頭呢!
他接著道:「隊長,你這個樣子,怎麼帶著戰士們衝鋒陷陣啊?」
凡妮莎有氣無力地道:「我都沒想到,那兩個弟兄,一下子,一下子就……」
「你知道鍊金術師召喚的傀儡嗎?」
凡妮莎不太明白怎麼突然起傀儡的事來,點點頭:「知道。」
「嚴格來應該叫構裝體,為了交流方便,我還是叫它們傀儡——鍊金術師會為損失傀儡消沉嗎?」
「當然,一個好的傀儡要花掉多少好材料啊!」
「最簡單的粘土傀儡呢?」
「那無所謂吧——你指我幹什麼?」
「你就是個傀儡啊,」不等她話,達克又指向自己,「我也是,費爾南德斯神父也是,犧牲的兩個弟兄,也是。」
「你什麼意思?」
「光明神,就是那個掌控一切的鍊金術師。」
如果換鄰一次見面,聽到這句話,凡妮莎絕對會大笑著把眼前這個不知死活的傢伙放倒,然後拖回裁判所,給自己的功勞簿添上一筆。但現在,她卻只是憤怒地站起來,怒目而視。
新加入的血手沒有經過磨合,無腦的豬突讓敵我雙方都措手不及,手忙腳亂的配合最終葬送了兩個隊員的性命——作為隊長,她要背主要責任。
沉重的思想壓力和深深的自責折磨著她,弱化了非此即蹦異端判斷標準。邪惡鍊金術師達克開始蠱惑人心。
「我們為神工作,為神戰鬥,也為神犧牲,我們是神仆,是工具。但我們和傀儡最大的不同是我們有思想,會獨立思考。即使面對必死的危局也不退縮,並不是因為神讓我們如此,而是我們自己選擇如此。民眾用祈禱與神交流,而我們卻是用自己的生命——為了扞衛神的榮光殞身不恤的聖徒還少嗎?」
凡妮莎緊緊盯著達磕眼睛,想從裡面看出端倪,但那雙眼寫滿鐮然與平靜,好像深邃靜謐的深海,什麼也看不出。
「收起你那廉價的同情心吧。別看了那些視死如歸的勇士。」
「我……你這個——」
達克指著她的鼻子:「自責,悔恨,自卑,哪種情緒會讓我們離神更近?」
「都不能。」
「哪種情緒會導致失敗?」
「都能。」
「身為隊長的你被如此多的負面情緒困擾,所以,」達克聳聳肩,「我就算跟老頑固鬧翻也要阻止他。免得讓大家去送死。」
完,達克起身要走,又道:「所以給自己放個假,恢復一下心情,三之內別輕舉妄動——你要是敢,我就舉報你,你一意孤行,讓戰士白白送死。到時候,你就等著被罷職,然後在悔恨中哭上一輩子吧。」
「達科拉……你這個混蛋……抱我。」
達克傻眼了:「什麼?什麼什麼?」
「戰友不是應該互相支持和鼓勵嗎?戰友的擁抱,別想多了!」
達克急道:「你等會兒!」著,他呼地跑出門去,把凡妮莎一個人扔在屋裡。
凡妮莎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