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在這裡還有什麼用呢?作為象徵存在麼?
假如光明神開眼,意外地讓我把這份只有三個月的職業變成三年、三十年,我會開心嗎?會不會變得像那些混吃等死的老前輩們一樣,把時間和精力虛擲在尋歡作樂中,像吃土的螞蟻和吸血的蚊子一樣活著?
「嗨,想什麼哪!」
背後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把達克嚇了一哆嗦,猛回頭,看到一頂熟悉的白色紅紋圓頂帽。
「是你小子!嚇我一跳!」
羅伊斯哈哈笑著拍拍他肩膀,舉舉手中的錫壺:「巡邏哪?卡拉巴產的強朗姆酒,正宗的殖民地原裝貨,爺們喝的,來一口?」
達克嘿嘿笑著拍掉他的手:「爺們喝的?我可聽說這玩意兒叫做海盜聖酒,有這麼回事兒吧?巡邏呢,謝啦!」
羅伊斯一點兒也不惱,嘻嘻笑道:「走吧,邊走邊說。」
達克也不想在四下無遮無攔的地方吹風,欣然同意。兩人走下高台,沿著貨道朝倉庫裡面走。
「哥們兒,不是我說你,巡邏?快別自個兒糊弄自個兒啦!剛把你們署長送家去,二百多斤一堆大肥肉喝成一灘爛泥,還有空管你?」
「不行,原則問題。」
羅伊斯詭異地一笑:「這條巡查路線,最起碼三個人一塊兒才能走。聽說你頂班,另外兩個欺負你是新手,一塊溜號了,只要你今晚上別出事兒,誰都不把這當回事兒。你就是喝醉了找地兒貓起來天亮回去,照樣是恪盡職守好警員!」
達克驚道:「臥槽你他女馬還知道這種機密?」
「那是!」羅伊斯厚顏無恥的把嘲諷當做褒獎,故作姿態壓低聲音道,「警署可是大佬中的大佬,俺們這些苦力不做足了功課還行?放心吧哥們,沒事兒!」
說著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咱也一塊玩過命了,有些話我就實實在在跟你說,要不是這身黑皮,別說你三個人,七八個都不保險!咱找個地方喝一口去。」
說著走著,兩人來到倉儲區的西南角,孤零零一條筆直的通道,兩邊都是高高壘起的貨箱。
羅伊斯道:「這裡有個外號叫老虎嘴,警察沒一個願意來的。你看兩邊。」
達克抬頭望望,在光石燈的照耀下,烏黑的貨箱高高壁立,好似峻峭的山崖,將兩人夾在當中。無數長短不一的魔能吊臂好像無數條畸形的手臂,面目猙獰的在頭頂撐開。
「每個箱子下頭,都壓著一條冤魂哪。」
達克打了個寒噤。
「這是倉儲區最偏僻,最便宜,也最亂的地方。那些本小利薄的小商會、小船幫,都打這裡的主意,爭箱位,爭車道,爭人手,差不多什麼都爭。貨箱掉下來砸死個把人,那是常事兒。」
達克抬頭又把烏黑的貨箱打量了一番,最小的也有方桌大,要是砸下來,變成漿糊是沒跑了。
羅伊斯接著道:「那些窮瘋了的小船主,都是在這老虎嘴裡搶肉吃。下起手來一點不客氣,花樣也多,貨箱砸死的;吊臂故障夾扁了的;喝多了酒從塔台上摔成肉餅的……呵,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做不到,」他拿手比劃,「四個箱子圍個空,上頭再摞上一個,壘成個監牢,生生餓死六個人。這不就是上周的事兒?」
達克聳然變色:「你知道線索?」
羅伊斯的一雙笑眼望著他:「怎麼?」
「為什麼不舉報?」
羅伊斯笑著搖搖頭,那神情就像在看一個白痴:「警察老爺,我可沒有您這身黑皮,我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還是先自個兒活下來吧。」
達克無奈地搖搖頭:「就是因為你不說,我不說,大家都不說,事情才變得不可收拾。」
「將來就明白了。」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