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鲜明的,无非是康熙八年差点丧子的惊恐担忧以及孩子们的出生。
现在,又将加上一样。康熙三十五年,不管以后再过多少年,芳仪都不会模糊淡然,这一年,她的痛,她的伤。
康熙三十五年,康熙第二次亲征噶尔丹。芳仪虽然是内廷妇人,不得干预前朝政事,但做为皇后,自有她的消息管道,而康熙也时不时传回消息 来安抚她。这场战事,开始就很顺利,接着,更是捷报频频。小八小九所在的西路军,在大将军费扬古率领下,于昭莫多大败噶尔丹,歼灭其主 力。而小八小九,也在那一战中立下了赫赫的战功。消息传来的时候,芳仪只是连呼上天保佑,她不在乎儿子能有多大的功劳,只要儿子们平平 安安的就好。只是,噶尔丹还是逃了,这场战争还是没完,而她还继续得提心吊胆。
这一日,忽然内监来报,内务府总理大臣、领侍卫内大臣、武英殿大学士景阳大人求见。芳仪不由愣住了。这么些年来,虽也时常见见外戚宗亲 以及这些总理大臣、内大臣,但芳仪却从不曾单独见过景阳,而景阳也从不曾单独求见过。
芳仪只觉得心在别别的乱跳,景阳是什么性子的人,芳仪当初就知道。而这么些年来,景阳所为她做的那一切,她也知道,更是知道为了什么他 从不单独求见。那,这回,这是怎么了?
当景阳躬着身子踏进殿来,芳仪略一晃神,只是还来不及生出感慨,就先急了起来,因为这人的神色中,竟然有着焦虑。
免了那些礼数,芳仪也不想受这个人的礼,不及他话,景阳就开口说事了。只是,芳仪忽然觉得自己的理解力有些毛病了,好像,自己的耳朵也 有毛病吧?不少字这噶尔丹不是败兵了,逃窜了吗?怎么承祜就受了伤了?还昏迷不醒?
芳仪满脸的困惑,景阳的话,她听见了,可是,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自己怎么就听不懂了呢?
看着芳仪回不过神来,景阳的焦虑就更添几分急忧。这消息,他虽是得了密报,但是,瞒不住,万岁爷也没有下令封口,他只不过是比旁人早知 道一些而已。正是因为担心皇后娘娘受不住,他才在接了这个密报后,不顾这些年来的避讳,急着进宫求见的。
“娘娘?娘娘?您且住住神!太子殿下还等着您呢!太医说了,只要醒过来,就有救了!”
承祜在等着我?等着我干什么?见最后一面?不!不可能!自己的儿子,好好的呢!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谁敢这么说?谁敢!
芳仪只觉得虎口一阵痛,原来身边人着急,深怕皇后娘娘失心疯了。而正因为这短暂的疼痛,唤回了芳仪的一丝神智,让她听懂了景阳反复说着 的那几句话,只要儿子醒了,就有救了。那还等什么?她这就去叫儿子起床!
“那还等什么?快点儿,准备起驾!”芳仪吩咐道。
“皇后娘娘,您这是打算去哪儿?”景阳看着芳仪这样,更是担心了。
芳仪看着景阳,深深吸了口气,道:“这不明摆着吗?我儿子在哪儿,我就去哪儿。太医不是说,承祜只要醒过来,就有救了?我当然去叫醒我 儿子去!”芳仪一边说着,一边对自己暗说,芳仪,你得清醒,承祜受了伤,自己好歹也是学医的!哪怕是护理,也比现在这些强!
“这?皇后娘娘先稍坐坐,等奴才先去安排一下,尔后奴才亲自护送娘娘前去。”皇后无旨出宫,还是去到军中,可景阳一句话都没有劝,反而 还要一路护送。这一句话,就让芳仪眼眶酸了一酸。
“表哥,这京里头,怕是离不开你。我也不跟你矫情,你点队侍卫,让恒昌跟着就行了。再让额鲁调动一下步兵营的兵马护送就好了。”虽这样 ,没准以后会吃些挂落,但比起承祜来说,这可真算不得什么。
景阳定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