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了一下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油纸包,挑了块桂花糕丢进嘴里,在小白耳边轻声道:“现在多吃点儿,一会儿到了园子就没工夫吃了,用小主子的话说就是咱得‘累成狗’了。”
白大爷不屑地打了个响鼻,似乎在腹诽着:“你说的那是你自己,大爷我可闲着呢!”
圆明园里胤禛照料的这块田地就在“澹泊宁静殿”的北面,与其东面的一片松林接壤。府里上下人都换了便服,胤禛挽起裤脚,领着儿子们下田进行犁田仪式。虽说只是仪式,也犁了有四五行,剩下的让一直负责这片田地的太监丫鬟们完成。
女人们也没闲着,把晒好的麦种再筛选一遍,毕竟这算是块试验田,各方面都要尽量做到最好。
一天时间就在劳作中过去了,经常锻炼身体的琬华并不觉得累,年氏和李氏两个都快直不起腰了。被丫鬟扶着到了不远处水边阁楼里,年氏甫一坐下,就忙让丫鬟捶腿揉肩,一碗茶很快就见了底。李氏虽然也腰酸背疼,但见琬华跟没事儿人一样,自己也不敢如年氏那般张扬,让丫鬟捏了捏肩,然后慢慢喝着茶。钮祜禄氏和耿氏比她俩强一些,没有年氏那么娇气,又比李氏年轻能折腾。
琬华见大家快累成狗,抿嘴一笑道:“这阁楼还挺暖和的,再多烧几盆炭火,三面窗掩上只留一面,就一起在这儿用宵夜吧,下午用膳时挺潦草的,现在应该都饿了。爷在书院考校阿哥们的学习,爷儿们就在那边用了。所以,就咱们姐妹在这儿,大家也都不必拘礼了,想歪着就歪着,背上不舒服就垫个靠枕。”
众女应了一声,都放松下来,当然该有的礼数是不会失的。
宵夜一贯清淡,默默用完,漱口净手后,琬华抿了一口清茶,悠然道:“这些天并无要事,咱们爷借这春耕时节要在园子里多歇息些时日,礼一礼佛经。妹妹们想在这儿多呆或者想早点儿回府都无不可,这里各自的院子早都收拾妥帖,万一缺什么就跟苏培盛讲。”
年氏目光微转,在耿氏脸上扫过,耿氏不动声色地放下茶碗,笑着道:“这园子风景正好,今儿刚来时妾还在想若能多住几天就好了,福晋这话可说到妾心里去了,况且得知爷要礼佛,咱们哪有先回府的道理?再说了,回去心里也难免空落落的,在这儿每天多看爷一眼也是好的。”
年氏“噗嗤”一笑,眼波流转,娇声道:“福晋您听听,茗芳妹妹真会说笑,你多看爷一眼又能怎样,哪怕你时时刻刻都瞅着爷,爷能看你一眼吗?”
“侧福晋就爱打趣茗芳。”耿氏受了年氏奚落并不着恼,脸不红心不跳,“茗芳也就随便说说,谁不知道爷心心念念都系在福晋身上?”
年氏轻哼了一声,似喜似嗔看向琬华道:“福晋您给评评理,淑云可没有打趣她,更不敢当着福晋的面儿打趣别人。淑云这个侧福晋虽然是皇阿玛指的,可在咱们府里除了福晋,侧福晋同庶福晋、侍妾格格也没什么区别,不过是每年份例和赏赐比她们多而已,不同样分不到爷的半点荣宠?是以淑云哪敢取笑几位妹妹?除了高高在上的福晋,咱们都是一样的人儿。”
琬华看着年氏仿佛会随时滴落春水的盈盈眼眸,心道这两人的双簧唱得不错嘛,年氏看似在示弱实则却强调了自己被赐婚的侧福晋身份而将敌一军,意思是自己这个御赐的侧福晋居然处境这么悲惨你这明显是不把皇阿玛放在眼里,而自己得不到爷的宠爱也是因为你太霸道。
一旁的李氏和钮祜禄氏都不是懵懂的小女孩,发现气氛不对皆不自觉停了手里“刮”茶盖的动作,微微侧头,目光在年氏和琬华身上转了一转。
琬华淡淡一笑,平和柔美的嗓音从唇间吐出:“妹妹这话可不妥,府里该有的规矩该尊的品级谁也不能逾越,就像妹妹御赐的侧福晋身份没有谁敢不承认一样,这和是不是被爷宠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