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元显豪气的道:“刘兄不用自称卑职,我们是以江湖平辈论交,只要刘兄是真心诚意为朝廷效命,是不用拘守上下之礼的。”
刘裕进一步明白司马元显,他对那回同舟共济,应付“隐龙”的事,直到此刻仍在怀念回味。
司马元显和司马道子的不同处,是司马元显自上次事件后,有了实战的经验,因而了解敌人的优点和建康军的缺点,且亲身体验到自身不足处,比他的老爹更掌握到实际的情况。加上手下没有可用之人,所以他刘裕成了他的千里马,又使他可以重享当时在大江并肩作战的乐趣。
司马道子则是高高在上,不会对他刘裕生出感情,只会冷静无情地去考虑利害关系,视他刘裕为一件工具,当刘裕失去利用价值时,弃之而不惜。
他刘裕的表现愈出色,司马道子杀他之心愈烈。
只看司马元显急于见自己的样子,便知他恨不得自己立即为他分忧,解决掉所有难题。
他也不得不承认,司马元显不但令他改变了观感,也令他好感遽增。说到底这该是燕飞的功劳,燕飞固然是充满了魅力的人,可是他之所以能改变司马元显,改变双方势不两立的情况,是燕飞以诚待人的态度,不把司马元显当作阶下之囚,现在由刘裕得到了回报。
刘裕点头道:“公子绝不用怀疑,我已向王爷宣誓永不与他为敌。”
司马元显道:“我明白燕飞和刘兄都是一言九鼎的人,所以我比我爹更放心。现今我爹让我全权负责与刘兄合作之事,只要刘兄肯尽心尽力为朝廷效命,将来我绝不会薄待刘兄。”
刘裕暗松一口气,和仍未被权力完全腐化的司马元显说话,当然比与老奸巨滑的司马道子交手容易。司马元显毕竟年轻,体内流的仍是热血。
司马元显续道:“我爹说刘兄可以请燕飞来对付孙恩,真的办得到吗?”
刘裕心中一动,道:“该没有问题,只要公子点头,我还可以请屠奉三来帮手,让我们大家又可以并肩作战。”
司马元显的眼睛立即闪亮,兴奋的道:“那就最好哩!刘兄可以放手去做。”
刘裕明白司马元显现在最需要的,是对前景绘出一幅美丽的图画;定下一个完整的南平孙恩、西抗桓玄、聂天还的大计。遂道:“现在最理想的,是谢琰和刘牢之兵到乱平,那桓玄便无所施其技,可是理想归理想,我们必须作最坏的打算。”
司马元显脸容笼上阴霾,叹道:“我今早曾向我爹提议,将南征军的出发日期押后,把大军重组,改由刘兄指挥其中一军,却遭我爹断然拒绝。他的分析很有道理,刘牢之是掌握北府兵大权的人,他肯交出部分兵力,是因为对方是谢琰。而谢琰更是建康高门众望所归的人,若试图去改变这安排,必会出乱子,未见其利先见其害。”
刘裕道:“王爷的决定是对的。”
司马元显虚心求教道:“最坏的情况会是如何呢?”
刘裕冷静的道:“最坏的情况,就是当平乱军分两路南下时,两方面都各自为战,却被徐道覆清楚掌握到情况,诱敌深入,然后避强击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一举击溃指挥较弱的一军,那时另一军在欲救无从下,只好撤返北方,由攻转守。”
他这番分析,是自己经反复思量下作出认为最精准的猜测,因为这个猜测对司马道子父子肯否重用自己,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试想如果将来平乱军的情况,与他的预测背道而驰,司马道子父子对他还有信心吗?
可是如果他所预料的形势步步兑现,司马道子父子将对他刮目相看,而在无可用之人的情况下,他会变成唯一的选择,朝廷的救星。
他敢说自己是建康现时最有资格作出这方面猜测的人,更胜刘牢之,因为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