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了,还是想想今后怎么在这宫中打发寂寂长日。”
连宸祈冷哼,拂袖不顾而去。
愣了在原地的潘贵人半日回不过神来,愣愣地望着吴意子。吴意子眉头微微一皱,急忙使了个眼色,催她赶紧收拾了回去。
自己则摇摇头赶紧跟上。
唉,太后的心思又落空了。只怕这也是她意料之中的事吧。
夜风在耳边轻轻地吹着,他大步流星地,却不知道自己在走往哪个方向。
吴意子跟了在身后,不知是不是该开口告诉皇帝,那方向并不是往清水宫福隆殿的刘妃那去的。
脚下越走越急,呼吸亦越来越急促。
好像有什么发了疯似的,要钻进他的脑袋之中——是对画扇的思念,是对过往的回忆,是他刻意掩藏在心底的感情,此刻全然涌上心头,无法阻止。
此刻的他,只有一个念头。
要见到她,要紧紧拥抱她在他的怀里!
“吴意子,备马。”他蓦地立住,断然地喝道。
云画扇 红泪未央(番外四)
月色隐藏进树梢的一簇簇安静地吐着芬芳发花中,暗绿色的叶子,在这不明的夜里衬着满枝的清香。院子前是一片水田,早有了出洞的蛙的低叫。
树上原本有一只花猫在优雅地迈着小步,却忽然抬起碧绿的眼,轻轻地“喵”了一声。
画扇警觉地放下手中的书,将窗前微晃的珠帘拨开,侧耳仔细去听。
好像是一阵马蹄声,越来越近了。
草屋地处偏僻,是皇太后特意寻了来给她安胎用的,来人必定是冲着他们这里来的——只是有什么急事,非要这样半夜里快马寻来呢?
回头对月眉吩咐:“快准备,怕是宫里派人来了。”
月眉朝外头看了看,默默点头。
只说是寻常来的侍者,画扇并无十分的打扮,只挽了普通百姓家妇人挽的发髻,顺手从窗外摘了一支梨花别上。对着镜子打了个照面,淡抹了胭脂也就是了。
她跨出房门,连煜华正在厅中与徐路品一副新作的画,一手拿着细瓷茶盅,时不时地小啜几口。见画扇出来,他微微一怔:“这么晚了,要出去吗?”
画扇摇头:“来人了。”手微微朝门外一指。
马蹄声渐响渐近,终于在门外停下。
月眉上前打开门。
连煜华领头出去,画扇紧随在后。
月影清浅。
连宸祈就这样站在那里,白马在他身侧发出低低的嘶叫,悠闲地踏着马蹄。他站在那里,一袭白衣,眼如墨玉。春风微抚,月华微照,细白的脸好像是最温润的玉。
连煜华微微一眯眼,便转身回屋去。
他明白了,有连宸祈心意如此,他即便能守在画扇身边一辈子,也得不到她心底一丝一毫的位置,于她,他不过是一名可以相伴的朋友。
画扇愣愣地看住他,对上那双墨玉眸子。
那是她心心念念,梦里却怎么也见不上的眼眸,是她心底最深的挂念,最深的眷恋。她日日夜夜的思念,煎熬得如万蚁噬心一般。只是她总是告诫自己,从出宫之日起,他与她便是毫不相干的人。
可是,今夜却见到了。
这样猝不及防。
她扶着门框,忽然觉得今夜的月竟比夏日里的烈日还要刺眼,她几乎要睁不开眼了,刺痛得双泪直流。
相顾无言,纵然心底有千言万语。
良久,他才轻轻开口问了一句:“近来……可好吧?”
画扇垂下眼帘去,点头:“好。”
只是没有你,万般的好,都只是不好。
他的视线如灼热的炭,漆黑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