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呀？”
“太仆少卿萧布衣，前来拜访李大人。”
“你等等。”下人回了一句，又没了声息。
盏茶的工夫，只听门内踢踢踏踏的声音，一个豪爽的笑声传了出来：“没有规矩，少卿来了怎么不先迎进门来？”
宅门大开，李敏笑容满面地迎了过来，一把拉住萧布衣的手：“少卿，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快请进。”
下人丫环大眼瞪小眼，都没有想到堂堂柱国，居然对一个年轻人如此客气和热情。
二人来到正厅，这里光线柔和，十分舒服，却不见灯笼蜡烛。萧布衣眼角一扫，发现屋顶金灿灿的光芒，好像金箔铺就，上方镶嵌着几枚孩童拳头大小的珠子，散发着柔和的光。萧布衣想，这可能就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夜明珠。
大厅内坐着一位老者，精神矍铄，见萧布衣进来，脸上浮出笑容：“少卿也来了，那倒是稀客。”
“卫大人是熟客，少卿是稀客，只是无论熟客稀客，我都很欢迎。”李敏和他儿子完全不同的作风，又和厚德殿的毕恭毕敬有所不同，极为的热情，萧布衣几乎以为那个儿子不是他的种：“卫大人好，我来这里，只怕打扰了你们的雅兴。”
老者面前一副围棋，黑白割据，摆了百来子，原来二人正在下棋，颇为风雅。
“附庸风雅而已。”李敏摇头笑道，“少卿，如今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我们这些老头子只能下下棋了。”
卫文升和萧布衣头次见面，并不托大：“少卿要不过来帮帮我？柱国棋艺高超，我只怕输多胜少。”
“老卫藏拙，少卿莫要听他，来，来，来，帮我支招才好。”李敏含笑道。
萧布衣要是没有先入为主的印象，几乎以为自己是碰到了两个谦虚和蔼的老者，正和自己打哈凑趣。
“下官对这东西，一窍不通，不敢献丑。”
李敏笑了起来：“那岂不怠慢了少卿？”卫文升却是早早地坐下来道：“不管如何，先下完这盘再说。”
李敏唤来个下人，耳语两句，下人出去后，李敏也坐了下来，含笑道：“既然如此，总要下完这局才好。这棋下到一半停下来，实在和喝酒不够般的难熬。”
卫文升早早地拈了一子落下去：“言之有理。不过你若是不下还好一些，我只怕你输了，那就和赊酒欠账般的难受了。”
无妄之灾（4）
二人哈哈地笑，李敏向萧布衣摇摇头，也拈了一子落下。厅内暖意融融，只听到子落棋枰，雪静有声，萧布衣坐在二人旁边，一时间忘记身在何处。
这个柱国颇为和善，可他若是心中无愧，为什么当初乘轿的时候，轿子里面会放块铁板？想到这里，萧布衣嘴角浮出一抹微笑。
李敏拈子沉吟，偶见萧布衣微笑，也含笑道：“少卿笑什么？可是觉得老夫的棋艺臭不可闻？”
萧布衣摇头：“我只是想起一件好笑的事情。”
“什么好笑的事情？”李敏落下一子，倒是津津有味。
萧布衣随口一说，没想到李敏竟然追问起来，只好道：“记得有一次我去一位教书先生家里，先生设茶招待，半路来了个客人，每次茶上来都是摇头。教书先生热情，见客人不满意，拿出了家中珍藏的凤凰茶、神仙茶，诸如此类，那客人只是摇头，最后先生只能问，客人不满这茶的哪点？”
卫文升和李敏都问：“客人怎么回答？”
二人异口同声，相视而笑，他们发现，萧布衣不经意的谈话就让二人沉湎其中，只想知道答案。
萧布衣笑道：“那客人只说了两个字，甚热。”
“甚热？”卫文升喃喃自语，不解其意，李敏却是大笑了起来，连连摇头道：“对牛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