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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1 / 5)

项禹一言不发,似连指尖也僵硬。郑吉此时将那钢弦也收了回去,方道:“燕老堡主见到自己竟害爱徒惨死,却因自己也牵扯在内无法声张,这才令你放火烧去帝林,将当日痕迹尽数销毁。将军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十数年来一直暗自猜测是燕老堡主杀死了聂再冰。想来,将军不过是为了还报他几十年来的教养深恩,不忍令恩师死后清誉被污损,当日在帝林中才将这桩罪认了下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道:“而将军最大的错误,是没有在那朱衣小楼中发现一个差点被这场大火活活闷死的小女孩儿。当年暗帝带她从小楼密道中逃走,才留了她一命。只是这火燎毁了她的面貌,也熏哑了她的嗓音。”

项禹此时当然已猜到,这个女孩当然就是王朝云。

郑吉又道:“大火之后,暗帝重伤,被囚帝林,曾令王朝云为他放出四部阴明录残卷,意图借此宝卷流传将朱衣之死的真相公之于众。王朝云却将朱衣残卷扣下,她练成这血掌打在将军身上,也算是还报当年之仇。聂英奇与暗帝一同逃出帝林的当晚,想必也是她将知情的守墓人悉数灭口。是以大火之后,燕老堡主再次前去帝林扫尾时,在废墟中却只找到其中三部残卷。”

项禹突然抓住了郑吉衣襟,将他从自己胸侧拖近,道:“那凫衣残卷原本现在何处?”

郑吉咳嗽了数下,道:“我已将凫衣残卷交给聂英奇。今日便是腊月二十,天亮后七十二派齐聚帝林共审灭门案,将真相在此刻宣之于众,还将军一个清白,岂非再合适不过?”

项禹低声道:“四年前,帝林横空出世,倏然崛起。彼时燕老堡主自知病危,不久于人世,在弥留之际,还叮嘱燕雁来重启阴明令,克制帝林之事。你竟然这般——”

郑吉却打断他,道:“若当日真是燕老堡主杀了朱衣,那便是凫衣堡师门内事,不由旁人置喙。现下却是喑王杀了朱衣,便是武林公案。想来燕老堡主早已发觉残卷中暗帝留下的密语,只因心存愧悔才没有将其毁去,反把剑衣卷与缁衣卷辗转送回,有心为重启阴明令留了后手。将军此刻自身难保,却不顾燕老堡主想要除去喑王的遗愿,只想要维护恩师清名而隐瞒真相,以求忠孝两全,岂非太贪心了!”

棺木依旧在空中飘游着,气孔呜咽地发出风哨声。

二人沉默多时。

项禹依旧攥住郑吉衣襟,感觉青年浅浅的呼吸喷在自己手指上。他道:“我竟没有发现,你是这样一个牙尖齿利的人。是闻韬把你教成这样的?”

郑吉道:“也许将军本就不怎么了解我。”

项禹松了手,竟朗声笑道:“是。你总是叫我吃惊。我曾猜想你骑射之术不错,却没想到徐漠北手下几个弩手竟被你区区一把轻弓压了下去。我只见过你使剑衣诀,却没想到你会用马刀。”

黑暗中,郑吉似乎也笑了笑,道:“我在幽州边陲长大,十几岁时就曾跟随侯爷去过军中。剑衣诀是用来护人的,若要杀人,还是马刀用的顺手。”随即他侧过身去,又闷闷地咳嗽起来。

项禹缓声道:“你要说的第三件事,又是甚么?”

郑吉道:“将军睡吧,等你醒了之后,我再告诉你。”这阵咳嗽似乎让他很是疲累。不久,他的额头便无力地垂了下来,半靠在项禹肩胛上,又睡了过去。

*

也许是因为棺木中藏着两人,从窄川到暗帝陵竟比平日走得慢了许多。当他们到达时,竟已是次日正午。两人爬出棺外,竟见到了一黑一白两匹马正站在乱葬岗边缘。

郑吉见状,笑道:“将军曾说我不该来,暗帝却已为我将马匹备下了。”

今日已是腊月二十。

天姥岑被大雪所封,二人在雪地中走了一段,连鸟兽也不见一只,更罔论人迹。山中很静,却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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