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的人才是被抛下的。
走廊那一头的灯突然灭了,一个治疗师急匆匆地走进来,埃文的心都提到了嗓子。
阿尔多像诈尸一样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治疗师看着他的目光,突然觉得有点吓人,他诚惶诚恐地汇报说:“呃……病人的伤有些严重……”
“但、但是最危险的时候过去了,我想过不久你们就可以去看他了……也许过两天他就会醒来,啊,等等,您现在不能站……”
阿尔多已经摇摇晃晃地按着埃文的肩膀吃力地站了起来,一条腿悬着,一条腿不雅地跳着走,把埃文当成了一根人形拐杖。
路易走过来,扶住了他的另一只手。
玻璃窗外,阿尔多看着病床上躺着的人,默默地把双手放在了胸前,额头贴着玻璃,闭上眼睛,那姿势就像是卑微着感激着什么。
路易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会,突然转身,大步离开了。
一阵风吹过了天上的薄云,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进来,男人的金发灿烂得惊人。
没有人是无往不胜的,然而他们终于还是打败了最后一个敌人,在一千年以后,再次守住了那一道祖宗传到了他们手里的防线。
用忠诚、尊严和生命。
先辈们的羽翼终于力有不逮,难以再替幼崽们遮住全部的风雨,而新一代的力量,就在无可比拟的惨痛的代价下痛苦地成长起来。
烽火将会通过他们,传到下一个一千年里。
圣殿依然在萨拉州之巅,战斗,也仍将继续。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这回真完了哈~
感谢诸位一路捧场~
番外会慢慢写~大概两三个吧
下一篇耽美坑依然是这种篇幅的长文,中间经过两次考试,我需要缓一缓,本月月底开坑~
新坑是言情坑,感兴趣的孩子可以去看^_^
89 番外合集
集体葬礼是在两个多月以后举行的。
不知道是不是凑巧,那天正好是十一月十六的祭典日,亚朵拉特的丧钟整整响了一天,这是头一年,祭典日不招待任何游客和记者,只有猎人们身着黑衣,每个人默默地把花放下站在一边,脱帽站了一排。
海浪轻轻地拍打着小岛的山壁,水鸟依旧悠闲。
一切似乎又回归平静,直到转头想和身边的人说点什么的时候,惊觉换了一张面孔,才发现去年这时候在一起互相开玩笑的人都已经不在了。
伽尔伤还没来得及养好的时候,就接替了古德先生的职务,这差不多是三百年之内圣殿最年轻的一个大主教继任者——不过阿尔多说得对,比起日渐沉默的路易,伽尔确实比他更适合这个需要和很多政客打交道的职位。
可惜的是,短期之内他再也没有时间写完他的书了。
伽尔站在往日祭台旁边的演讲桌后,拿着不知道是谁给他准备的演讲稿,沉默地从头看了一遍,然后把它卷成了一团塞进了兜里,终于什么也没说。
他只是抬头看了看亚朵拉特小岛上漫山遍野的墓碑,最后鞠了个躬,放下花,转身下去了。
卡洛斯来得比较晚,他看起来瘦了好大一圈,但是好在精神还不错,黑色的风衣里挂着他的重剑,从年迈的墓地看守人那里接过了一朵花。
一直低着头的看守人抬起头来,看了看他,突然慢吞吞地说:“亚朵拉特已经等了您一千多年了,我真是幸运。”
卡洛斯愣了愣:“您认识我?”
看守人没有回答,只是吃力地弯下腰对他行了个礼,咳嗽了两声:“我的祖父告诉我,不管您流浪到多远的地方,总会在灾难降临的时候赶回来,看来是真的。”
看守人已经太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