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论,他大唱反调,发言驳斥报应轮回说。在论坛上他和萧子良之间有一段著名的对话, 萧子良质问范缜:你不信因果报应,请问人世间哪来的贫贱富贵之分? 范缜答道:人的命运就像树叶与花朵,它们随着风的吹拂而飘落,有的花叶擦着帘子幔子落到厅堂的垫子或竹席之上,也有挨着篱笆围墙落到茅坑之中的,落到垫子或竹席上的花叶,就是富贵逼人的殿下,而落到茅坑之中的就是我这样的无名小卒啊,尊贵与卑贱只是随机形成,并没有什么因果报应。范缜此言用精妙的比喻说明了贫贱富贵只是无常际遇,与来世前生的因果无关,萧子良一时无法反驳,为之气结。当时的萧衍正在萧子良幕中,对此事印象极深。此次辩论后,范缜感到有必要出一本专著来阐述自己的朴素唯物主义思想,于是著名的《神灭论》出炉了。 到了萧衍创立梁王朝时,范缜和《神灭论》已具有相当的知名度,身为“皇帝菩萨”的萧衍对此当然很不爽,于是就有了第二次大辩论,这次辩论的反方人数众多,实力强劲,有当朝大臣及佛教高僧近70 人,主辩手为高僧法云和权臣曹思文,正方只有范缜单枪匹马一人,论题是“神是灭还是不灭”,也就是说人的精神或灵魂是否能超脱肉身永远存在。当时的佛教界都毫无例外地全力宣扬“神不灭”的观点,范缜正相反,宣扬“神灭”,他指出:人的精神附着于人的肉体,肉体是人精神的表现,肉体存在时精神就存在,肉体萎谢时精神也就消失了。肉体是精神存在的物质载体,精神是肉体活动的有用要素,肉体和精神是不能够相互分开的。精神和肉体关系,就象刀的锋利和刀本身的关系,如果刀本身毁灭了,刀的锋利还有可能存在吗?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范缜的观点朴素鲜明,逻辑严密,法云、曹思文等人均无法驳倒,只好说自己才思浅陋,驳斥不了《神灭论》,萧衍对这种结果很不高兴,就给范缜扣上“ 背经”、“乖理”、“灭圣”三顶帽子,贬到南方去了。范缜虽然公开反对当权者推行的主流意识形态,但无论是萧子良还是萧衍却并没有往死里整他,还让他继续在朝中当官,只是将他打发远一点了事,如果范先生愿意放弃自己的观点,照样可召回做大官。看来佛家的慈悲为怀对两位当权派的影响是很深的,这种对待意识形态领域对手的方式在封建时代算是罕见的文明,与之相较,中世纪的欧洲宗教裁判所不知烧死了多少所谓的异端,越有名气烧得越来劲,对比之下,范先生当属有福之人。当然,范缜最终仍是拒绝了高官厚禄的引诱,至死都坚持原则,也正因为如此,范缜和他的《神灭论》才能为世人所熟知,经久不衰。
第二个让萧衍难受的则是外国宗教界知名友人,他就是达摩。达摩祖师大家都熟,来自天竺的原生态佛学大师,禅宗始祖,听说梁王朝的崇佛盛况,特地从天竺来到中原梁武帝治下考察调研,按理说同为佛界中人,达摩应对梁武帝投身佛教事业的行为大加赞赏,实际上萧衍也满心以为会是如此,不料双方见面后却是话不投机,萧衍问达摩:我广造寺宇,渡人为僧,写佛经、造佛像也不遗余力,凡此种种,有何功德?达摩答道:并无功德。萧衍不识相,继续追问道:为什么没有功德?达摩答道:佛家主张罪福并舍,空有兼忘,反对有为之善。参禅不可拘于形迹,须由静生智,由智生明,从空寂中体会经义,才算得上有功德!萧衍闻言,心中不悦,本来找你来就是想听你几句好话,却反倒被奚落一番,于是就不爱搭理他,达摩却并不为意,已知梁境并非乐土,萧衍也不是什么真菩萨,此外不留佛,自有留佛处,大师一苇渡江,北上少林了。
虽然有人添堵,梁武帝萧衍自我感觉仍然良好,自命皇帝菩萨,慈悲天子,他有一个梦想,即他治下的梁王朝能够避免重蹈宋、齐以来皇室内部弑父屠叔、兄弟倪墙的复辙,在他的佛光普照下,大家都幸福地团结在他的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