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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夫人问道:“你说要什么有什么,那么销魂窟也不少吧?”
战平皱拢了双眉,一声不哼。
席如秀的两条眉毛一放一敛,忽然做了个似笑非笑的鬼脸,笑骂道:“老婆子,你一个妇道人家问这话成何体统?”
“有人贪看章台的柳色,一心留恋风流澍泽,我好意代替询问,岂不甚美?”
席夫人所指何人,同行中了战流虹和战小春,个个心知肚明,想笑又不好意思出来,憋得好苦。
“嘿嘿,树正那怕日影斜!”席如秀干笑不已,男人寻欢作乐的本事一流,是“金龙社”的外交部长,却是难得的怕老婆。
“哼,吊死鬼擦粉死要脸!”
“不,是灶王爷上天有一句是一句。”
老夫老妻,你一句我一句的的唇枪舌战,这是他们恩爱的方式,卫紫衣等人早就习以为常,绝不会插进去做和事佬。
只有战流虹嗫蠕的向宝宝询问:“宝夫人,你晓得他们在吵什么吗?什么是章台的柳色?什么叫风流数泽?”
“别理他们,人家好得很呢!”秦宝宝抿嘴笑道:“至于席大人所说的,则是唐朝的典故,被她用来隐喻勾栏妓户。”战平几乎用眼神向她求饶,宝宝还是说得很清楚。反正战流虹快出嫁了,让她了解一下男人的花招也是好的。
战流虹垂下眉毛,默然不语。教她说什么呢?好象一朵骤然的小火焰打她脸上掠过,宛若白莲一样纯洁的面颊潮红起来。她的羞怯、脑腆,是少女的清纯,也是家教的影响。
战平的继母是个俐落、精明的妇人,比战平不过虚长十岁,看起来倒像战平的姊姊,卫紫衣等人初次拜会,都很自然的改口叫她战大娘,叫“老夫人”好象自已也矮了一辈,又显得不伦不类。她年轻守寡,心思全在儿女身上,教导甚严,儿子送往私垫,女儿在家中,虽也读书识字、学点算数,然而,绝不逾越女子本分,主要还是学习操持家务和针线活儿,那一手刺绣本事全表现在她的嫁妆上。
在金龙社时,宝宝原打算挑几定花色新颖的贵重的布料为流虹添妆,却被战平婉谢了。理由是妹子本性朴素,而且嫁往诗礼传家的汤府,华丽的服饰并不实用,一辈子压在箱底太可惜了。宝宝驳不倒他的大道理,只好改变主意,从她的金饰中挑出一条手工精巧而样式保守的金链子和相配的耳环,送给战流虹,使她感动得掉眼泪,惶惶不敢接受。战平也是感动的,只是嘴上不表示。这算是宝宝私下送的,因为她欣赏战平的个性酷,所以爱屋及乌。至于卫紫衣以大当家的身分所送的贺仪,有“金龙社”的规例可循,不必多表。
今天出来逛街,宝宝特别留意布庄和成衣铺,打算好好观摩一下什么才叫符合八姓庄中有身分的人穿的衣服。
算起来,战流虹与宝宝同龄,人生阅历却相关天,反而小一岁的战小春个性活泼有脑子,不知情的人会以为他是流虹的兄长。
若说战小春这辈子最敬佩的人是谁?答案只有一个,他的异母大哥战平。当年老爹撒手归天,全赖战平扶持,孤儿寡妇才有法子撑起门户,老爹留下的田产和两间店面本该由长子继承大半,却在他十五岁时,由战平做主让给弟弟继承,理由是他已决心死于“金龙社”,故乡的产业对他反而是负担。
战夫人原先对继子是有点戒慎恐惧的,原因是战平太难以新近,摸不透他心里在想些什么,直到她失去了依靠,看到战平对家里的照顾,对弟妹的提携爱护,心里好踏实,油然生出母子这情,常训诲幼子虽忘记大哥对他的仁义。
至于战平本身,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应该做的事情,他承袭父亲一身的好本领,幼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