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一张纸,看了一眼……
整个人便好似一下子老的没了人形,叹息道:“果然,果然他没有毁了这封信。”
赵时有些疑惑:“按你的行事风格,你不应该留下如此铁证才对吧!”
王德用缓缓将信,塞回薄薄的信封递还给赵时,伸手做了个请坐的姿势,赵时迟疑了一下,拉开长款羽绒服的拉链,往后一甩,施施然的坐在王德用对面,王德用轻声道:“何止是信,就是人,老臣也曾动过不下四五次的心思,但是……”
“唉。”
王德用又叹了口气,端起手中撒了一半的粥碗喝了一口:“一来,老夫岁数大了,而且功成名退,难免便有些懈怠,二来,那齐令着实贪婪,却偏偏是一个只知贪婪,又不奢靡的人,再加上上一任权知开封府事王素与这一任权知开封府事包拯,皆是刚正不阿之辈,老臣不敢动手,况且……”
王德用磨了一下牙:“他们虽然握着老臣的把柄,老臣却也握着他们的,相互之间应该是相安无事的,老臣也无几日好活,便暂时这么对峙了下来,却不曾想……”
王德用忍不住又磨了一下牙,显然是有些恨极了,然后才继续道:“却不曾想,烟花楼的一名花魁,竟是心怀叵测之徒,趁着入府宴饮,竟然盗走了我不少证据,我虽杀了她,证据却不知去向,而且……”
恨得极了,
王德用竟叹了口气:“而且,那女子竟是公孙乌龙的女儿,公孙乌龙本也是我四惠文社的一员,却竟然做了好大事,当老臣知道引起殿下注意之后,老臣便知道……罪责难逃。”
是吗?
赵时缓缓倚在桌子上,就好像那四周围越来越冷冽,越来越多的目光不存在一样:“他不过是为了救另一个女儿而已,我自问我在今日与你对峙前,应该没有让你知道簪花菱花收集的证据已经到了我的手里,所以……菱花还活着吧?”
王德用眼底闪过一抹狠辣……
赵时幽幽道:“我劝你,不要用你王氏一族的命来赌,我既然接了这个案子,你却还在这之后杀了菱花,我与我父亲,我们有最起码五十年的时间,能够细致的,从头到尾的,一点点的把你王氏一族全部折磨致死。”
王德用一颤,
他不是怀疑赵时做不做得到,怎么可能做不到,赵时今年才十七岁,而且看他面相也非早逝,而是……
“殿下,莫非就一点不念旧情?”
“旧情?”
赵时缓缓起身,他的身高,几乎比绝大多数北宋人要高一些,居高临下道:“我已经念了,至于你信不信,那是你的事,至于之后还有没有,那也是……你的事,我的要求是……立时三刻,将菱花给我……活着,交出来。”
王德用容貌也是雄异,却难免身高不足,气势有些不足,迟疑了片刻道:“去把那人拖出来。”
拖?
赵时眼睛微微一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