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春风
(一)
如果风也有生命,我想三月的春风定会尤其的浪漫。脚上的布鞋还未来得及提起,我就迫不及待推开了东屋的房门,阔步而出。清晨的暖阳有着乡村独有的清葱味道。矮矮的泥坯墙面在岁月的雕琢下生动立体。嘎嘎的鸭群安静如往昔般在院子的一角觅食。嗷嗷待哺的猪仔们发出难听的声响。一两只麻雀在堂屋旁的石榴树上落了脚。奶奶系着围裙站在堂屋门口来回移动着三寸小脚,时而迈出左脚,时而收回右脚。爷爷坐在不远的马扎上不厌其烦的编织着烟雾。我偷偷猜像今天是不是有特别的事情要发生。我揉揉了双眼,打了个哈欠。巴掌大的一块天,干净的不染一阴霾。
“哇”的一声,宛如百灵鸟般清脆。还未等我反应过来。爷爷就惊悚的站了起来,目光呆滞却若有所思。奶奶狠狠推开堂屋的木门踏了进去,我竟也不知所措的跟了进去。“是个女孩”接生婆简短的四个字,如宿命般定格在了空中。我站在床边踮起脚尖瞪大眼睛看着这个新生的生命:白白的皮肤嫩嫩的毛发,完全没有传说中狰狞的面目。她好美。奶奶一把抱起她跨出了房门,径直走进了东屋。而院子里只留下了孤单的马扎。
“田田,你有妹妹了。”蓬头垢面的妈妈疲倦的说着。我没作声,走进了东屋。
奶奶熟悉的用被褥把躺在床上的妹妹包裹了起来。妹妹出奇的安静,安静的没有哭,也没有动。我分明看得出她的眼角埋着泪,年幼的生命把第一次心痛掩藏在迷茫中献给了冷漠的亲情。奶奶快速的忙碌着,快速的离开。她那罗锅的背影在踏出门坎的一刻被阳光拉的好长好长。那份哀怨,成了悲伤。
暮色将至,奶奶把妈妈的被褥挪到了东屋,我也抱着剩余的衣物跟了进来。妈妈手扶墙壁一步一挪的走到了东屋的床边,“哇”的一声,妹妹嗷嗷大哭,撕心裂肺,余音绕梁。
几天后,爸爸从县城里赶了回来。妹妹从此有了自己的名字——文馨。
“文馨,前天的考试考了多少分?”中午十二点半我和她围坐在饭桌前吃饭,午饭是我做的,一盘鸡蛋炒西红柿,一盘素炒青菜,外加两小碗米饭。“这次分数没有上一次考得高,但我觉得我进步了,通过这次考试我发现了自己的弱点,24号还有一次考试,那次一定能考好。”“噢,那多吃点菜,你晚上上晚自习也不回家吃饭,在外面吃也吃不好,多吃点。”我俩一边看着电视播放的世界新闻,一边讨论着今年的高考政策。吃过午饭,她进屋午休。我把电视声音调低,随之收拾了碗筷。
接着我走进了我的卧室,说是卧室,倒不如说是书房,其实更像仓库。这间屋子在原本的房屋规划中是没有的,由于房子面积不够大,搬进来之后自己改造的,劳动人民的智慧在生活中会体现得淋漓尽致。因此我的这间小屋不仅面积小,东西多,最关键的没有窗户,不透气不透光,但这丝毫不影响我的生活质量,因为这里有书,好多好多古老的书。我打开台灯,跳上床,找寻昨晚翻了一半的那本书,翻开被褥,挪开枕头,找了半天才找到,索性它卡到墙缝里了。我拿起这本书,跳下床,关闭台灯,带上房门,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翻阅了起来。眼睛一边看书,一边瞅着墙壁上游走的时针。时间不多不少,刚刚两点整,我起身来到文馨的房门口,正准备叫她起床上学,谁知电话铃响了,我敲了敲文馨的房门,转身飞奔到电话旁,简单的几句对话,我便挂了电话,不想多说,通话的内容我早已厌倦。
“谁啊?”正在门口换鞋的文馨一边弯腰系着鞋带,一边问到。
“没事,天气预报说今天晚上下雨,拿着伞吧。”望着眼前的文馨,我都不敢想象这些年我们是怎样长大的,而如今她出落得大方得体,成大姑娘了。文馨拿起鞋柜上的雨伞背起书包走出了家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