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尹靖低声说道:“园中有人。”
文昌郡主粉腮飞霞,芳心“砰砰”跳个不停,紧靠在他胸前,问:“什么人?”
尹靖道:“让我仔细瞧瞧。”把郡主轻轻推开,探首向里窥视。
只见二个小女婢,手中提着一盏明灯,后面跟一位中年宫装妇人,脸型略为清瘦,举止雍容洒脱,三人来到花园中,其中一婢女燃了一把清香,递给那妇人,妇人接过香来,双膝跪地,朝天拜了几拜,闭上眼睛,口中喃喃默祈。
那二个女婢跟着跟着跪在妇人背后,尹靖回头向郡主道:“有一夫人手捧清香,跪在花树之间,好像是在对天祈祷。”
文昌郡主微微叹了一口气,道:“那是我姨母,她每晚子时必到花园祷告。”
尹靖奇道:“令姨母有何难遣忧虑,要夜夜到园中祷告?”
文昌郡主眼圈一红,幽幽道:“这事说来徒增伤感,不谈也罢。”
尹靖心头纳闷,见她如此伤心,不好再问,转头向园里看时,只见那人祈祷已毕,起身道:“妙妹,少爷房间打扫干净了没有?”
妙妹应道:“奴婢早已打扫过了,少爷还在睡哩。”
妇人道:“这孩子也真贪睡,咱们回去吧。”
尹靖甚感怪异,看看天色还是子牌时分,那女婢三更半夜就去打扫少爷房间已不寻常,妇人怪他孩子贪睡,难道他们都半夜起身不成?
他心中不解,回头想问文昌郡主,见她泪珠扑簌簌地掉下,他吃了一惊,道:“郡主何故流泪?”
文昌郡主忙举袖拭去泪痕,强作欢颜,道:“奴家一时失态,万望公子切莫见怪,这时一言难尽,但愿皇天庇佑……”说到此,伸手指着东厢一间书房,接道:“那是我表哥书房,出后窗可见城垣,公子可从那儿出城,明日一早,我会叫孙总兵去接你。”
尹靖道:“令表哥熟睡未醒,怎好去打扰他。”
文昌郡主道:“你怎知道他还未醒?”
尹靖道:“刚才听你姨母她们说的。”
文昌郡主轻轻一叹,道:“你去了自然明白,奴家不送了。”
尹靖虽然满腹疑云,但那少爷果真熟睡,只要小心从事,谅不致把他惊醒,他心中惦记着苑兰公主,遂双手一拱,道:“郡主请留芳步,在下失陪了。”人影一晃,已飘入东厢书房。
文昌郡主一惊,怎么他会飞,想来传言的飞仙剑客,也不过如此,心中不由对尹靖更加敬慕神往。
尹靖闪进那书房,只见窗明几净,床单绣被枕头排得整整齐齐,书架上经史子集条理井然,壁上书画垂罩,风雅丽致,哪里有人在此睡眠!
但花园中那妇人与丫环,明明说是少爷在房中熟睡,为何不见人影?
他仔细看那床单棉被,平滑而毫无皱纹,绝不像人睡过。他心下暗自琢磨,刚才自己怕打忧这位少爷,文昌郡主却说,“你去了就明白”,原来她表哥并非真在房中。
但那妇人半夜烧香,问儿起床,却为何故?他左思右想,思不透道理,伸手推开后窗,只风后面许多花树,四丈外就是城墙。
突然双足一蹬,施展“浮光掠影”的盖世轻功,飘然飞出窗外,落在城垣之上。
一起一落,已消失在黑夜中。
紫禁城与平民住民区尚有一段距离,由于更深夜阑,家家闭户,街上行人稀稀落落,尹靖翻墙越户,回到旅馆,只见苑兰公主房间还透射出灯光,夜已深,难道公主还没入睡?
他轻叩了三下门,却不见回音,心中不禁大为起疑,大凡在江湖走动的人,晚间入睡,万无不熄灯之理。
他突然感到一阵莫名恐惧,莫非已有不测?
手一推,房门并未上闩,目光一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