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农田上挪动一步,到大都会来。它让她们想起了戴着帽子耕地和吃晚饭的男人们;他们吹着茶碟上的咖啡,吃饭的时候刀是攥在拳头里的。所以她们直勾勾地盯着他,尽可能以她们各自的方式告诉他,他是多么可笑,多么可口,多么可怕。就好像他不知道似的。
乔·特雷斯指望轻佻地大笑着的女人们买他的商品,但还不至于愚蠢到跟她们中的哪一个亲近。他可不想趴在台球桌上打球时把后背暴露给主顾的丈夫们,挨上一枪。可是那天,在爱丽丝·曼弗雷德的家里,他一边听着她们的取笑一边还击,玩笑中的什么东西却加重了分量。
我纳过闷。纳闷他当时和后来是怎么想的,还有,他对她说了些什么。多卡丝送他出去的时候他对着她低声说了句什么,而且谁都不如他看上去那么满意和惊讶。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十月份在爱丽丝·曼弗雷德家里的那顿午餐有点不对头。爱丽丝有点心不在焉,任何一个跟她一起呆上过三十分钟的人都知道那不是她的风格。她是那种人,只要看上一眼,就能让一场出了格的传闲话消停成吃吃的傻笑。也许是她那天生的裁缝脑袋,使得一件你本来觉得挺活泼的裙子在她的裙子旁边变得又俗气又破旧。可是她能做一桌子饭。也许食物的分量有那么一点不足,而且我认为她对黄油有偏见,她在蛋糕里用得太少了。不过小面包很松软,还有那些盘子碟子,亮闪闪的,摆放得正好。随便打开她的餐巾,你看不到一处疙里疙瘩的。当然了,她在那次午餐上非常彬彬有礼,也不是太傲慢,可对什么都没有密切关注。她有点心不在焉。跟多卡丝有关,也许。
我从来都觉得那丫头是个谎话篓子。我看她走路姿势就知道,即便她的裙子不过火,她的内衣也超过了她的年龄。也许早在十月份的时候,爱丽丝也开始这样想了。等到一月来临的时候,就没有人为此花心思了。谁都知道。我怀疑,她是不是对乔·特雷斯来敲门有种预感?要么就是她从所有整整齐齐地码在她卧室护壁板旁的那些报纸上读到的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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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士乐 第三章1(8)
人人都需要一摞报纸:往上面削土豆皮,上厕所用,包裹垃圾用。但是不像爱丽丝·曼弗雷德那样。她肯定是读了一遍又一遍,否则她干吗保存它们呢?要是她把报纸上的哪篇文章读上两遍,她就对太多的东西知道得太少了。如果你有要保守的秘密,或者想猜出别人的秘密,一张报纸会改变你的想法。要弄清楚时下发生的事情,最好的办法是看人们在街上怎样为人处世。什么样的街头牧师让他们停下了脚步?他们是从那些在人行道上踢罐头盒的男孩们中间直接穿过去,还是大吼着让他们别踢了?是对坐在汽车挡泥板上的男人们视而不见,还是停下来搭句话?要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打起架来,他们是从街区中间横过马路去看热闹,还是赶紧跑到街角,以防事情闹得不可收拾了?
有一点是肯定的,大街会让你糊涂,给你教训,或者打破你的头。可爱丽丝·曼弗雷德不是那种没事找事逛大街的人。她急匆匆地穿街走巷,尽早回到自己家里。她要是出门再勤一点,在门口的台阶上坐坐,或者在美容院门前跟人扯扯闲话,她知道的就会比报纸上说的更多些了。她就会知道在她鼻子底下发生了什么事。直到一切都不可收拾的一月里那可怕的一天,她才最终得知从十月份的那天就开始了的故事,这时,她在世上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乔·特雷斯,还有跟他有关的任何人。可事情还是发生了。这个从不上街的女人让那个坐在了大街中央的女人进了自己家的客厅。
爵士乐 第三章2(1)
快到三月底的时候,爱丽丝·曼弗雷德把她的针线放到一旁,再一次想起了这件她称之为逍遥法外的事:那个男人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杀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