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告退。”
两将躬身退去后,久微依留在房中,从头至尾,他都只是静静的看、听。
惜云从王座上起身,负手身后,仰首看着屋顶良久,最后长长叹息,那一声叹息似是一种看破了某事而生出的一种忧患,又似是终于下了一个本不想下的决定的无奈。
“久微。”惜云将目光移向一旁静坐的久微,手臂微抬,长袖滑落,袖中的手是紧握着的,张开五指,一枚仿如洁云飘于风中的令符现于掌心“这东西我现在交给你。”
“飞云令?”久微看着她掌心显露的那面令符,凝惑的问道,“这是风云骑的帅令,为何交给我?”
“因为……”惜云走近久微,附首于他耳边,以低得只有他一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久微闻言睁大眼睛惊愕无比的看着惜云,似是不敢相信刚才所闻,震惊得久久不能言语。
“你都如此惊讶,那何况是他人。”惜云微微一笑,却是苦涩而略带自嘲的一笑,“这便也是我不到万不得以决不能走的一步,所以……久微,你一定不能在我跟你说的时间之前行动,必须、一定得在之后!”
“可是……夕儿,若……那样你们……你可是十分之凶险!”久微眉心紧皱,眼眸中全是忧心,“你既已虑到这一步,那必是对……不能放心,既然如此,那又何需……不如直接……”
“不行!”惜云却斩钉截铁道,“绝不可以在我定的时间之前!如果可以的话……”微微停顿片刻,然后悠悠长叹,“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无须动用此令,要知道啊,你此步一走,便决无退路,而那之后啊……”目光朦胧的望着某点,“真是无法想象啊……”
“无法想象?”久微目光带着深思的看着惜云,然后淡淡的一笑,那笑却是带着某种刺探、某种深长意味的,“还是不敢想象?又或是害怕他的反应?”
惜云的目光却依然落得远远的,似整个心魂都在远处飘荡着,以至似未能听得久微的话,但是,在久微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却开口了。
“久微,风云骑、墨羽骑之所以还能算是融洽的走到现在,其中除了共同的目的之外,最重要的一点是因为两军的主帅——我和息王——我与他在国人眼中是夫妻一体,所以两国、两军是理所当然的应相融一起。而我们俩能走到今天,是因为……不但是时局所致,也是因为我与他从江湖初识至而今已是十年有多!十年啊,人生的十年并不多,非亲非故的两个人人生中最好的那一段岁月却是牵扯在一起的,不论我们如何不愿承认,事实上……却是真的有许许多多的东西是连结在一起的,是没法分割舍弃的!”
说至此处,她抬起手,五指轻轻拢住眉心,脸上的神情是感慨而略带苦涩的,“十年相识,按理来说,本应是相知相惜相信的知己才是,可是……”五指微微抖动,眼眸微闭,嘴角的那一丝苦意更甚了,“可是……我们……久微……就如他所说的,那种以命相许的信任……太难了,我们似乎都未曾许给对方!不能……也不敢啊!”
“夕儿……”久微垂眸看看手中那一枚飞云令,又抬首看着她,看着她脸上那种复杂的神情,长长叹息,“夕儿,其实……你是爱着他的是吗?所以才会如此的矛盾,才会有如此复杂的感觉,也因此你才会如此的……”久微的话忽也悄悄止了,只是神情复杂而感慨的看着惜云。
“久微……”惜云抬手抚住脸,第一次,她的声音是如此的脆弱,只因里面承载太多太多的东西,“这便是我们的悲哀!我们都不是对方理想中的人,我们都不想……可是……偏偏啊……所以我们都是如此的不甘心,可又是如此的无可奈何!”
久微无言的看着她,那双灵气凝聚成的眼眸悲哀的看着她,心头一遍又一遍的长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