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只是她不抬头的时候。
只要她看上你那么一眼,任谁都能生出敬畏的心态来。常年在沙场上生死拼杀,早就磨砺出贺穆兰冷冽的气质,尤其是那坚毅的眼神。
“好看是好看,就是麻烦多了。”
独孤诺摸了摸自己的头。
“我们出发吧!”
话一说完,立刻抬脚就走。
“喂,方向错了!”
素和君脸一板,叫出声来。
“哦……”
这位“独孤傻”之前信誓旦旦的说自己已经打听清楚她们在哪里,却在连续三次方向错误之后被素和君残忍的剥夺了带路的权利。
素和君的原话是“一个连方向都找不到的人还怎么带兵打仗?”,直把独孤诺打击的连路都不会走了。
说实话,贺穆兰见过不少路痴,但路痴成独孤诺这样的真是少见,他也不是没有方向感,而是走路非要靠标志物来认方向,若是在梅林这种一眼望去四面皆同的地方,他转个身就不知道自己是从哪个方向来的了。
贺穆兰和素和君都属于方向感极好的人,在独孤诺几次将他们引向来时之路时候,即使贺穆兰再怎么觉得素和君吆喝独孤诺像是吆喝狗狗一样,也只能无奈的承认让他带路是个灾难。
“你确定她们在玩射弓?不是说汉人的女子大多不会射箭吗?”素和君纳闷地摇了摇头,“倒是听说不少士族女郎的马骑得不错。”
“应该没错的,我派去的人回来说她们在四处找人借弓箭。带弓来玩的大多是男儿家,她们临时起意,有下人找到外面园子里,我派的人就赶紧回来告诉我了。”
独孤诺捏紧了拳头挥了挥。
“说是在梅亭东边的空地上。”
拉弓射箭会让手变粗,尤其是右手的虎口和拇指,一个好的弓手,那只手一定是惨不忍睹的。
譬如花木兰的手,因为长期拉弓,手指几乎都有些变形,手掌里也满是粗茧和各种伤口,即使十几年过去了,也无法恢复平整。
贺穆兰发现这个年代用“扳指”来射箭的人很少,只有一些杂胡喜欢用扳指,她原本以为这里还没有发明扳指,结果和一群同袍聊天后才发现扳指是早有的,但鲜卑人认为使用外物来练箭是一种懦弱,手部习惯了弓弦的触感才能更好的拉弓射箭,以至于即使有“扳指”这种保护手的东西,他们也不屑用它。
加之胡人的扳指一般是骨头、木头、陶土做的,容易坏带着也难看,久而久之,也就慢慢被淘汰了。
正因为如此,女人练骑射的很少,这个时代的女子不需要人人通晓针线,双手柔若无骨才是世人追捧的审美,在一起玩射弓的,大概都是家中父兄在军中任职的女郎。
普通女子用的弓,弓力有限,若真是向男儿去借弓,那这些女郎的本事其实也很不错了。
几人按照素和君的记忆往南去,路上遇见几个巡视的白鹭官,当看到是上司亲自换装前来,顿时都惊得眼睛浑圆,莫说阻拦,一个个都溜了个没影,生怕被素和君看到是他们发现了他的行踪。
“这些家伙,肯定当我是看上哪家士族女子了!”素和君恶狠狠地瞪视了独孤诺一眼:“我一世英名,竟伤在你手上!”
“呵呵……”独孤诺抓了抓头。“可是我求过你,你也答应了啊。”
“你!”
因为白鹭官不加阻拦,羽林郎也认得素和君,从北园到南园关卡的路倒是过的非常容易。可既然是士族女郎们出来游玩,家中带着的仆从家将侍从之流肯定不少,尤其是独孤诺定下的人家还是李家,那是世代将门的出身,素和君等人一看到那一群膀大腰圆、腰佩武器的家将头脑就发涨。
“这些娘子是要在这里打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