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泠吹,便说就叫他花景生吧,从此,我也跟着花儿改姓花了。”
“坤忘神君……花……花景生……你……你们住在哪里?”卫无暇失神地问着。
“我们一直住在坤忘山东部的一个山谷中,蜀地虽不安宁,但我对坤忘山非常熟悉,而且,最危险之处也是最安全之处,卫恒不会想到我仍留在大蜀。”卫无殇缓缓而言,他的声音略显低沉,但却如高亢的战鼓敲响在卫无暇的耳边,卫无暇颤声低喊:“你们……你们这些年离我不过千里之遥!”
千里之遥的路程隔绝了阴阳亲情,也隔绝了忏悔和祈祝,卫无暇如石雕泥塑般凝然不语,这么多年噩梦中奈何桥上呼唤娘亲的孩子原来就住在坤忘山中,卫无暇倏地握住景生的手,紧紧地攥在掌中,仿佛是第一次与他亲近,景生却略探身望向无暇另一侧的无殇,
“老大,我把那个墨玉龙环弄丢了,看来我并非龙魂。”
无殇浅笑不语,卫无暇却猛地一震,好似刚从噩梦中苏醒,她伸指轻点着景生的胸口,声音不稳地说道:“这么多天你都没发现吗?你胸口上有个龙环胎记,那……那是在阿璃身上不曾有过的。”说着,卫无暇便猝然而惊地仔细端详着景生,“这……这么说来如今你的模样便是……便是景生的模样……怪不得连肤色也变了……身上还多了从未有过的伤痕!”
卫无暇失声低语,饶是她有了一些心理准备此时也已陷入震撼之中,特别是想到景生的移魂过程,就更是惊痛莫名,景生既已移魂阿璃,那…… 那他的本尊呢?
“璟儿……那你……你的真身呢……发生了什么事?”卫无暇脱口惊问,声音近乎凄厉。
“他的真身幻化飞升了,就在我的眼前,化作一蓬馨香的血雨尽撒大地!”一个清越之极的声音忽然从东暖阁门边响起。
“阿鸾——”坐在罗汉榻上的三个人同时惊叫,景生飞身而起跃到门边将他揽入怀中,发现他纤韧的身子正瑟瑟战栗。
“什么……你……你说什么?”卫无暇呆滞地望着相携走来的两个少年,本能地问着,却好像并不明白所问何事,今天所发生的事已完全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阿鸾……你……你竟认识景生?”卫无暇第一次叫出景生之名,百感交加,原来璟儿并未死去,他是景生,在未知的地方重生了。
“认识,我十三岁时就认识他了,那一年他曾多次挽救我的性命,而我……我却害他掉落苍渊。”明霄直视着卫无暇,声音镇定,面容沉静,可明丽的杏子眼中却隐含泪意。
“阿鸾,那不是你的错!”景生手臂微收,拍抚着他的肩膀。
卫无暇已完全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大脑高速运转却仍如一团纠缠的乱麻,“原来……原来你们早就相识……那后来呢……景生他……”
“三年后,景生再次救了我,父王下旨召他进宫,景生就是我的承徽杜华,在华青号上遇害身亡,我也因此而眼盲。”明霄再次开口,努力抑制着声音中的颤抖,他觉得自己愧对面前的无暇和无殇,都是因为他的过失而使他们失去了至亲。
“什么——?”卫无暇腾地站起身,只觉脑中转起了千百个陀螺,呼呼嗡鸣,带起一股狂乱的旋风,“景生……景生就是你的那位后宫?”原来当初随口唏嘘感叹道的那个少年竟是自己的亲儿!
当这惊问脱口而出时,一线微光也在无暇晕眩震荡的脑海里摇曳闪烁,——怪不得阿鸾觐见景生时神情怪异,欲语还休,怪不得他们这么快就重修旧好,爱恋弥坚,原来他们早已成亲了……啊……对呀……他们早已成亲了呀……!
卫无暇惊骇的表情渐渐淡化,唇角上翘竟露出微笑,她迎上去拉着明霄的另一只手将他引到榻前,“快坐下,这一天东奔西跑的你连晚膳也没吃,如今已是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