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生站在楼梯口,看着与他对面而立的唐窦,慢慢抬手抱拳,唐窦却一个激灵,俯身就要跪倒却被景生倏地拉住,“大先生,辛苦了,我……万谢!”
唐窦听着这久违的声音,一时百感交集,竟说不出话来,只反手抓着景生的臂膀轻轻拍打,一切尽在不言中。
“大先生,可有隔室?”景生轻声问道,一边眼睛瞄向歌声阵阵的大厅。
唐窦眼眸一闪,明了地点点头,推开与那厅房并列的厅门,歌声哗地一下从大厅中央的折页屏风处传了过来,那是整整八扇紫檀花鸟嵌玉石屏风,隔断了两个原本相通的厅堂,景生走到屏风前,楚歌已到尾声,戛然而止,厅中静了一瞬,随即便响起热烈的击掌之声,还夹杂着纷纷赞扬,
“萧公子当真好歌喉……”
“萧公子歌声不凡……”
“萧公子请再击著一曲……”赞颂叫好声多为楚言,景生透过一只雀鸟的双眼望向屏风后的大厅,心里便是一惊,只见那布置古雅的厅室中,三三两两地坐着十几个人,虽不至泾渭分明,但从他们的衣着形貌上也能看出夏楚之分。
厅中央摆着一张长案,长案边坐着一人,啊,那是阿鸾,他头上依然戴着遮帽,秀逸的身子略倚着桌案,似有薄醉,手持牙筷正轻轻敲击着案上倒扣的几个雪瓷小碗,那玉润的手指竟比雪瓷还要白皙,随着牙筷的击打,叮咚玲珑的曲调已渺渺飘起,
“咦?这不是楚曲呀?”立刻有人惊声低叫。
“这是夏歌《离殇》。”一个清雅的嗓音倏地响起,带着一丝惊喜,景生转眸一看,不出所料,正是秦书研,在他旁边坐着文士装扮的小怡,一双黑亮的眼眸逡巡着屋中的众人。
“《离殇》之词我早已熟读,但《离殇》之曲却是我在夏阳寓居时所学,其曲调古雅质朴,曲意隽永。愿长歌一曲者同唱。”
明霄的话音刚落,歌声已冲口而起,比起楚歌的婉转清丽,这《离殇》更显豪迈磅礴,秦书研首先击著相合,在坐的大夏文人也相继击著应和。
这《离殇》本是前朝大夏文学大家陈晟的绝世之作,早已跨越国界,在四海流传,后由大蜀盲人琴圣乌桓配曲而成,更是享誉夏江南北,在坐楚人也多有听闻,此时他们被慷慨激昂的歌声影响,也不禁纷纷击著合唱,一时间,厅堂内歌声飘扬激荡,在四壁间回响,从微敞的轩窗里流泻而出,转瞬便消融在皎皎的月色之中了。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我下一个新坑的名字是《天降小元》,是专为小元筒子儿‘打造’的文文,亲们请静候‘奇文’,嗷嗷嗷~~~
咱们的阿鸾多不容易呀,含悲忍泪还给小花儿搞外交,这个死花儿,真是欠扁!
周末了,鱼鱼们好歹表潜水了,给俺朵花儿?
《花景生》多云 ˇ第一百三十七章ˇ
就在屋中众人击著长歌之时,忽地响起啪啪的击掌之声,和着骊歌雅音,如领航的号角,与此同时,隔断两厅的折页紫檀屏风被轻轻推开,一个身影,矫健挺拔,从屏风后缓缓走入厅堂,众人皆惊,虽仍口中合唱,视线却齐聚到来人身上,均是一惊,只见来人身着淡青文士长袍,头戴遮帽,身形高挑修长,风神伟美。
明霄扭头望去,只略扫了一眼,便掉开视线,不再理睬,继续击著歌唱,击掌缓步而入的景生看着那人儿漫不经心的模样,不禁心头急跳,既爱又愧还有点焦虑担忧,他努力捕捉着明霄纱幕下透出的每一个音符,以掌声相合,竟是天衣无缝,相得益彰。众人不觉更是惊奇,眼看着他走到那萧公子身侧坐下,秦书研和唐怡相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惊异和了然。
此时,一歌已毕,清越的余音仍在厅中渺渺回荡,就在众人仍沉浸其中回味无穷时,明霄已抬手摘掉遮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