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殇见小花儿凝立于崖边,蓄势待发,不禁急得眼眸酸胀:——花儿不知道卫恒穴道错置,若是贸然进袭必反为其制,无殇一时情急,喉中发出啊啊呀呀的哼鸣,拼命运功力图冲开穴道。
卫恒感到了无殇身体的轻颤,又听他情急的嘶鸣,再看看月光下端然而立的俊美少年,不禁一下子想起锦卫的密报:关于那个临州附近与无殇亲密无间,携手购买桂花糕的少年。卫恒心底一涩,面色于瞬间变得冰寒,他竖眉盯视着景生,哑声问道:“你是何人?你与无殇是何关系?”
景生手中早扣了数枚砾石,“我是要为无殇,要为鸾生讨个公道之人!”
景生迎着卫恒阴寒的视线慢慢走上前,眸光一扫已看到无殇腰上紧缠着银链,银链另一端形如利锥,正被卫恒捏在手中。
“哈哈哈……”卫恒狂肆地爆笑出声,“你口气不小,他们俩都是我之禁脔,几时轮到你打抱不平!”‘平’字刚一出口,卫恒肩背微抖银链已如妖蛇出洞般爆射而出,说时迟那时快,已冲开半边穴道的无殇猛地向前一翻扑出山崖,银链被其牵扯已改了方向,卫恒眼见无殇坠崖狂喊一声飞跃上前欲拉住银链,无殇于飞落的同时腰背翻转,系在银链尽头的利锥便如飞芒般噗地钉入飞跃而来的卫恒的胸前,卫恒的手也于同时抓住了银链,他强忍骤然袭来的剧痛,爆喝一声抖臂猛甩将银链系着的无殇抛向崖顶,自己却身子一歪向后飞下银瀑,无殇与卫恒,一上一下,在空中交错而过,
“哥……哥哥……哥哥……”
“阿恒……”
一刹那,痛呼与惨叫响彻山谷,崖顶的景生飞扑上前抓住了卫恒抛甩上来的银链,他猛力拉动银链并向后纵跃终于将无殇扯上了崖顶,
“老大——!” 景生冲过去将无殇扣入怀中,“你……你没事吧?”
无殇失神地连连摇头,视线扫向崖边的银链,月光下那利锥闪着沉沉血色,“他……他死有余辜……阿恒死有余辜……”无殇的双手紧紧地抓着景生的衣襟,“我给真颜报了仇……还有鸾生……”两行热泪滚滚而落,无殇倏地松开景生,转身奔到崖边,银瀑轰隆隆飞流直下砸入崖下的深潭,
“阿恒你……你死有余辜!”无殇的惨声呼叫瞬间便被水流卷走, ——阿恒死后必上天无门,入地无路,可是——,
“……可是花儿,卫恒虽死有余辜,他却是我最爱的弟弟……” 这一世,无殇与阿恒既无兄弟之缘也无情侣之分,只有仇敌之恨和……充满了绝望的遗憾。
九天之上,银沙漫漫,在巨大的水幕前,神仙大头指指点点,唏嘘地叹道:“孟郎呀,你的梦也该醒了,当初你以身化毒救了无殇一命,但那情毒早已深入其心,又怎是你能化解的了!卫恒与无殇是宿世的孽缘,他是死是活,无殇势必都忘不了他,就是我当初不抹去无殇的记忆,此时他对你也只有感念而无爱意,岂不更加难堪!”
那孟郎仙姿飘飘,他一震袍袖,咬牙说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神仙老头哈地爆笑出声:“你和那小元学得倒挺快!可惜别管是你还是小元,都早已命数天定,哪里由得你们逞能!”
神仙老头脚底微跺,一朵祥云忽地托起他驰入星雾,“乖乖徒儿快快醒悟……”叫声渺渺,仙影遥遥,老神仙已幻化无踪,留下小孟一人在星沙中踟蹰独行。
**********************
坤泰号上武王的舱房中,一盏素灯照亮了窗下的书案,明霄坐在灯下翻看着陆续送到的南楚各州郡的讨逆奏章,嘴角牵起一丝疲惫的淡笑,——这些个地方官吏得知武王健在太子无恙便纷纷上表明示衷心,若是他与父王皆已崩亡,此时这些谄媚的奏章还不知摆在谁的案上!
明霄啪地阖上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