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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乾点点头,起身跟着他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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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日暮时分,大夏东安城的禁宫笼罩着薄薄暮霭,煊煊霞光;沉酣浓郁的绿色,层层叠叠,热热闹闹地环绕烘托着宫内的大小殿阁,但内宫咸安殿内却一片死寂,人人屏息静气,各个惶惶不安。
“——太后,”老太医低声轻唤,打破了沉寂,殿里守着的众人皆是一惊,齐齐看向那个请完脉,躬身退出的白发老头,
“——太后无需多虑,皇上还是痰湿阻肺,肺失宣肃而引发了喘症。”
卫无暇面沉似水,秀眉拧成个疙瘩,“昨儿晚上晚膳时分还好好的,怎么到了半夜就胸憋喘息,喉中痰鸣不断,却又痰少不利呢?”
老太医垂头弓背,对卫太后丰富的医学常识不断腹诽,当医生的最怕遇到一知半解的病人家属,特别是孩子们的妈妈,更加难缠可怕。
“现在正是换季时节,皇上……皇上底子较弱,饮食不当或是偶感风寒都会引发喘症。”白发老头毕恭毕敬地回答,心里却是另一套话:华璃根本就是先天不足,后天再如何调理也难济于事。
这种陈词滥调卫无暇已经听了十万八千遍,自然知道这些话纯属敷衍,可每一次还是忍不住要问要听,眼看着阿璃的身体渐渐衰弱,不论如何调理,不论如何小心翼翼,都毫无起色,卫无暇只觉心中凄惶,像被一只大手攥住了心脏不住挤压着。
“有劳齐太医了,你斟酌着拟个方子吧。”
卫太后轻声吩咐完就转身走进了内殿,还没靠近御塌就听到从层叠帐幔中传出微弱又急促的喘息声,她快步来到榻前,掀帐坐下,一把握住华璃细瘦的手掌,
“……娘……疼……这……这里……疼……”华璃勉力扯着卫太后的手放到他的胸口上,他每到病时就总是撒娇地喊‘娘’,从不称呼‘母后’。
卫无暇强忍了许久的眼泪‘刷啦’一下流了满脸,在她的心尖尖上也有一点,疼得死去活来,已经折磨了她整整十二年,并将一直伴随她到死亡,——不,她很清楚,就算是死了,走在奈何桥上,那深入骨髓的疼痛也会一直追随着她,除非,她能在喝孟婆汤前,找到璟儿,——也许他还没有转世投生,也许,他还一直在奈何桥上等着害死了他的娘亲?
第一卷: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唱歌我爱笑。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暗河溶洞中,水声潺潺,西斜的日光映照在奔流的水面上,激起粼粼波光,牵扯着岩壁,岩顶在流转的波光中也摇摆动荡起来,小花儿跪坐在石岸上,眼前一片昏沉,仿佛自己也跟着水波在不停不停地晃动,他使劲摇摇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阿鸾,悄无声息地躺在他的身边,已经高烧昏迷了,他的面色绯红,唇焦舌燥,身体轻微地震颤着,头颈摆动,迷迷糊糊中狂乱地渴求着水,
“……水……水……水……”轻不可闻的低哼从他的唇边溢出。
小花儿抱起阿鸾,小心翼翼地倾斜叶片,将宝贵的水一滴滴地送进他焦渴的口中,眼见叶片上的水已涓滴不剩,可阿鸾还像条被抛到河岸上的鱼,无助地翕合着焦裂的嘴唇,小花儿只觉得心如刀割,他虽用树叶折了个小碗,但水很快就从叶片之间漏了个精光。
小花儿望天无语,急得恨不得打自己一顿,他们找到洞口已经大半天了,可情况却急转直下,本来以为出了溶洞就有救,小花儿背着阿鸾出洞转了一圈才发现:此地可能是他从未涉足的坤忘山南麓,极其偏僻荒蛮,杳无人迹,他们又身无长物,纯属一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