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哥哥吗?”
那两头巨型大獒呼噜噜地低吠着,眼中闪出血红的利光,似乎也激愤不已,躲在许君翔身后的老三一看,只觉魂飞魄散,——看来自己日后不是被扔到渊底喂鱼就是被这两头畜生活撕了。
明浩没有让起,许君翔不敢起身,低头半跪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攥成拳头,指甲已经划破了掌心,他却感觉不到疼痛。根本不用明浩怪责,他自己心里早已打定了主意:如若明霄遭遇不测,他必以死谢罪!
许君翔的那些部下此时也都呼啦啦地单膝跪倒,心里却都有些愤愤不平:——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如此颐指气使,凭你是什么皇子也不可如此眼中无人。明霄太子待人一向谦和,虽与人不甚亲近,但却绝不任意折辱,哪像这位二爷,一个不如意就放獒追着人咬。
“还不快起身继续赶路,傻跪着就是把眼珠子都哭出来也找不到明霄哥哥!”明二爷一声怒吼,把黑压压跪了一山道的人都吼得一哆嗦,纷纷立起身。许君翔一眼看到明浩身后跟着的侍卫姜成,忙问:“二殿下上山的事王上知道吗?”
姜成还未回答,明浩就狠狠地剜了许君翔一眼:“我和父王之间商量的事情难道还要禀明你吗?”
老实的姜成窘迫地点点头,没有说话,许君翔略一沉吟,吩咐道:“山道艰险,小山,小川前面探路,二殿下请居中,大家前后防护照应着。”
两头獒犬似懂人言般直向前窜去,众人重新调整队形继续前进,许君翔却觉胸中郁闷难当,甚至有点暗责武王:——明霄还生死未卜,此时又派来个只会添乱,不能帮忙的二皇子监军,更令搜救明霄难上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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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都城东安,端午时节,绿阴春尽,满城飞絮如雪。咸安殿旁的凝华苑中,一池碎萍,残红宫锦似的点染期间。
曲廊花阁里,卫太后坐在凉塌旁,不停地用绢帕擦拭着华璃额头上的虚汗,苦脸站于塌侧轻轻地摇着一把羽扇,华璃身上只着一件纱衫,在榻上辗转反侧睡得极不安稳,还不时地抬手抹汗,面色却一片雪白,隐隐透着一层青气,卫无暇绝望地别开眼,不敢再看。
“皇上……这样……睡了有多久了……?”端午细声问着守在花阁门边的愁眉。
愁眉一向静如止水的小脸儿上显出痛苦之色,他咬着下唇,一忍再忍,“……有……快四个时辰了……”
卫无暇拿着绢帕的手轻轻一抖,只觉胸腹间浮荡着无数碎冰,寒凉尖锐,冰冷刺骨。
“——愁眉,苦脸,你们俩先下去吧。有什么事端午会去叫你们的。”卫太后沉声吩咐。
苦脸一口闷气堵在胸口,想叹却终不敢叹,他放下羽扇,又看了一眼榻上陷于噩梦的华璃,转身快步走出花阁。
“——娘娘,”端午看着两个渐渐走远的小内侍,轻唤了一声,就也走出花阁,掩上门,守在外面。
卫无暇拿起苦脸儿放在榻上的羽扇,紧紧地攥在手中,圆润的扇柄却将她的掌心勒出一道深痕,似乎那扇柄已和手心血肉相融长在了一起,
“立春,阿璃这情形实在不好——”她并未回头,声音凄苦。
一个淡淡的身影好似鬼魅,浮现在她身后,深深地俯下身子,听了卫无暇的话就像吃了黄连,一股苦涩直灌心底。
“他已经好几天不曾上朝了,我只说是圆通大师来了,与他辩讲佛法,为大夏祈福。立春,这些年,多亏你和清平阁办事得力——”
卫无暇缓缓地说着,语调诚挚,那俯首之人却暗叫惭愧,——如果不是聪颖神慧的卫无暇苦心支撑,早在十四年前卫恒之乱时,清平阁就已被铲除殆尽了,这些年将清平阁发展壮大,运筹帷幄的不是自己,而是大夏的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