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弟不是要赶着回锦州吗?怎么倒有时间来闲逛?”
明浩一听脸色便阴沉了下来,“原大蜀遗兵遗将一直盘踞在川西,长此以往也恐养虎为患,父王派我去各川蜀郡县查看政务军防,我真是诚惶诚恐,近日便要再赶回去,可是——”明浩故意一顿,也站起身,薄唇上荡起一个浅笑,眼睛却犀利地盯着总和他保持数步之遥的明霄,
“——可是,我还没喝你的喜酒呢,怎么走得安逸?咱们俩兄弟一直相依为命,如今你成亲了,却连杯喜酒也不赏弟弟,可太说不过去了,而且,你那个救命恩人杜华我也想见上一见呢,顺便喝一杯他亲自斟的酒。”
明霄站在书架前没有转身,玉色袍袖掩盖下的手指已紧紧攥成拳头,双福低眉顺眼地守在一边,心里却打起了寒战,
“呵呵呵……没想到浩弟竟对一个丑八怪有兴趣……我都懒得理他……你倒巴巴儿地要去找不自在。”明霄忽然转头,斜睨着明浩,似是怪他少见多怪,无理取闹。明浩愣怔地看着哥哥脸上一闪而过的明艳,不禁心尖儿麻痒,连带着身上也泛起一波波战栗,他想也不想便跃身而起窜到明霄身后一把揽住哥哥,“……哥……我对丑八怪自然是没兴趣……我只想着……”‘你’字还在唇边打转,他就急色儿地把嘴凑到明霄的颈侧,陶醉地深嗅着,却不料被明霄一掌推开:“——明浩,你,你在云浩殿如何胡闹我管不了,但此处是翔鸾殿,我说了算!”
明霄的声音不轻不重,但依然钟磬相击般掷地有声,明浩脸上青红不定,心内懊恼不休,脸上却荡起一个轻薄的笑,“大哥也知道我们云浩殿有得玩儿呀?什么时候过来一起热闹热闹?我不过就是和大哥讨杯喜酒,也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的。”
明霄立在窗边远远看着他,敛容正色地说道:“后天便是夏至节,父王将亲率文武百官于城北方泽坛祭地,昨日起便要沐浴斋戒,浩弟不记得了吗?”
“呃……”明浩窘迫地瞪圆了一双俊眼,脸上又泛起不自然的潮红,汗珠滚滚而落,“自……自然是记得的……那就……就改日再喝喜酒吧……”明浩忽觉胸中憋闷烦乱,心脏没来由地急跳起来,他扯着襟口,一边皱紧长眉瞪着双福:“你们是怎么当得差,这么炎夏时节屋中竟无置冰吗?”
双福嘻然一笑,指指殿室内四个角落里放置的雪瓷兽鼎,“浩哥儿很热吗?那不是冰鼎嘛?还冒着寒气儿呢。”
明浩扭头看去,心里更是一拱一拱地窜火,额上的汗出得更密了,脑子里悠悠荡荡地旋转着,——该死的小元,只来了一下便又没了踪影,留下的逍遥丸已不够吃了!明浩恨得牙痒痒,脸上却挂起一个虚弱的笑,
“是呀,我从小最不耐热,今年好像又格外热些,”脸上在笑,心里早急慌慌的没着没落,恨不得立时便能吃下那消恨解忧的秘药,再压住小元往死里玩儿,——那小元长得美而脆弱,似乎天生便是供人蹂躏的。好在新近得了几个美童,虽远不及小元,但也凑合将就了,不然离了小元,还真出不得火。
“大哥,那……那我就不打扰了……但你这喜酒还是要喝……就三日之后吧……哈哈哈……”
明浩神经质地纵声大笑着转身晃出了内殿,双福耸鼻轻嗅了一下随即便皱紧了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忧惧的微光。
“怎么了,双福,有什么不妥吗?”明霄双眼锐利地盯着双福。
“老奴……老奴也说不太好……”双福走到窗前拉起纱帘,一股湿润的热风忽地一下涌进房间,冲散了明浩留下的腥甜气味,“……恐怕……恐怕二殿下用了什么药……”
明霄眼眸微眯,他从双福压抑的声音里听出了深深的忧虑,这所谓的‘药’怕是并不简单,
“——双福!”明霄声音不高,但却隐含薄雪,殿中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