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浩在夏至前一晚暗算明霄,不成想却中了唐惜加在茶里的醉流,因他一直服用小元儿的‘补药’,和醉流两厢呼应,以致他刚回到云浩殿便药性大发,和几个娈 童大肆霪乐直闹了一夜,根本没去谨政殿议事,武王大怒,第二天出发去方泽坛祭祀前便将他禁足在云浩殿,这明浩本就已经鬼迷心窍,对明霄肖想不已,心痒难熬,又不知那恒春是否发作?在云浩殿中就如被架在火上拷炙一般没个着落,他对那个杜华并不放在心上,自以为杜华中了冰蟾毒必定已经僵卧不起,昏迷不醒了。明浩好不容易抽了个空子派双安出去打听,转弯抹角地得知青鸾殿下去了台州大营,掐指一算,今日正是月圆之夜,就是前晚明霄没有中招,今夜那恒春也必会发作,因怕明霄情药发作便宜了大营里的许君翔,明浩斗胆叫双安在云浩殿假扮自己,而他则快马赶到台州大营,营门守卫的兵将一看他的印信哪里敢拦,只道临州出了大事以致二殿下连夜来找太子殿下,却不知他到了青鸾的营房前便以迷药放倒了禁卫,那是李普为他搞到的苗疆秘药,百试百灵,万无一失!
明浩刚扑到床边就觉一股大力当胸袭来,随着那难以忍受的窒息感觉,他整个人已于瞬间被大力冲击得立足不稳,向后飞跌而去,扑通一声巨响正正撞在推门而入的许君翔身上,连带着小许也腾腾腾急退几步才砰地摔倒在地。
“——嗯——”
“——啊——”明浩和许君翔几乎同时闷哼出声,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身,“你,二殿下——,”许君翔低声惊呼,已经有禁卫围了过来,看到门边昏睡的同伴,都纷纷前去拉扯,“你们都退下去吧,他们可能是太困乏了。”小许冷声吩咐着,一边狠狠瞪着插手站在身旁的明浩,一摆手挥退了禁卫。
“二殿下,您为何深宵暗访水师大营?”许君翔踏前一步,犀利的神态近乎逼问。
“难道我们明家的家事也要向许将军通报吗?许将军又为何夜探青鸾呀?”明浩惊怒不定地覆手而立,眼睛骨碌转动地瞄着明霄的营房之门,刚才那股乍然而起的劲气沉猛刚烈,直袭胸膛,若不是那发力之人并未要取其性命,恐怕现在他和许君翔都已心脉寸断了。
“你——”许君翔一下子顿住,双手早已紧握成拳。刚才守门的兵卫前来报告,说是二殿下匆匆而来,许君翔便觉不妙,立刻赶到青鸾的营房。却不料和明浩撞了个正着。
“什么‘你’呀‘我’呀的,不过就是一个三品提督便猖狂起来了,面见王子不敬不拜,还竟然出口不逊,你爹就是这么教你规矩的吗?”明浩厉声呵斥着,身体却失控地哆嗦起来,被药物侵蚀的身体哪里禁得起刚才那股劲气的冲击,
“二殿下别来无恙呀,既然二殿下深夜来访必是有紧急事务要与太子殿下商谈,却又为何摔跌而出呢?”许君翔虚施一礼,语含嘲讽,他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也多少感到些激冲而来的劲气,心中也万分惊异,但看到明浩栽了跟头还是觉得畅快不已。
“——呃,这,”明浩语焉不详地支支吾吾,心里觉得异常懊恼,却又当真不能发作,因为此时在那营房之中的是他的大哥,南楚太子明霄,但到底咽不下这口气,发狠地低吼:“——你这营地太邪门儿,鬼魅丛生,刚才我便着了道儿!”
“许将军,何人因何事在此喧哗?”蓦地,一声轻呵从半掩着的门边响起,银子般纯朗,明浩和许君翔猛地抬头,瞬间齐齐惊怔地楞在当地,只见营房门边站着一位少年,清澈的月光穿透云霭直射而下,照在他的身上,映射得他挺拔秀逸真如月神,
“你是——”
“杜华——”
明浩悚然惊问,待听到小许的称呼,更觉不可思议,——这——这就是那个脸覆面具的荒岛岛主?——他——他不是中了冰蟾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