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个弯转便绕过重重阵法保护的居所出了院落,于门前,他却停了下来,淡淡地望了眼渊隐居内的一池碧水。
夏末,莲残。然而那种残缺的遗憾却是人生至美,诞生于洁白,死于洁白。
萧墨隐的手纤细,指骨修长,经常握住的是别在腰间的银萧而不是刀剑,似乎他的人更适合生活在渊隐居那种幽雅之处。终其一生,隐世独居。
莲……
不深的印象中,有一个人温柔的容颜拥有与白莲相似的孤高辽远。只是花开花落,莲华一季,任何事物都是不能长久。莲花的种子虽然可以在淤泥中埋葬千年,只等待那一刻绽放,却终会化作烟尘。
所以那个人背叛了,也死了。现在仅有她留下的孩子。
他微微笑了笑。
第三章
“如何?”
忽然,萧墨隐淡淡道,却未见四周有如展一样的隐秘护卫出现,但闻幽幽传出的声音:“天权宫领主拜见教主。”闻声人竟是在几里开外,用了传音术扬声通传。
“禀,少主的确曾心脉尽断,承教主福泽,现已无事。”
“是吗……”年轻的教主微微勾了勾唇角,淡淡答道。“我明白了。”几分预料之中,几分预料之外。只是一切,只会让世界变得更有趣。
“属下告退。”虽然在极远的地方,萧墨隐根本不可能也无意去看,天权宫领主还是恭敬一拜,双膝着地,缓缓跪退。
就着渊隐居门口的台阶坐下,靠着暗色的大理石,萧墨隐淡然沉默。斜阳散下,任冥神教产业偌大,门人无数,此刻这处教中最高权利汇集地,依然有几分萧条与冷寂。只是这种气息完全渗透不到那男子周身半点。说不清是为温柔消散,还是被更冷的气凝结。
夕阳渐渐匿去它的踪影。男子站起身抖抖衣服,转身走回院落。
这个时辰,一下午都被萧墨隐消遣了的越镜尘的确饿了。但,饿也不代表他会为了食物向别人做……这种妥协。
一方古典秀气的圆桌,窗外透进丝缕夕阳最后的挣扎,落在一桌朴实的饭菜上,仅四道素菜。桌旁只有一把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软椅,大小刚好容下一个成人和一个孩童便再余不下半点空间。
男子一手拿筷夹起菜一手将碗托到少年嘴前,十足的宠溺与柔情。“尘儿,吃。”只是他那语气仿佛面对的是一只脆弱的幼猫而不是一个因这句话而眸中寒气骤盛的十二岁少年。
而越镜尘觉得他已濒临爆发。
那男人以为是女孩子扮家家么?还用这种诱哄的语气,就差在自己脖子上系个餐巾了!
“你,那是喂婴儿的姿势。”越镜尘却只是淡淡地将头别到另一边,有些凄寒疏离的眸透过窗扉望向远方。
平生第一次如此屈尊却遭到几乎可算作不识抬举的拒绝,萧墨隐却不以为忤……以前竟没有发觉,某些平素以冷淡武装自己的人,一旦被惹得跳脚,会作出这么有趣的反应。“尘儿……你难道不认为这是为父在补偿你婴儿时代缺失的爱?”
“萧栖尘。”越镜尘淡淡提醒。
“可是我们是父子,你不是我的仇敌,”萧墨隐微微一笑,柔声低语,那神色居然还真象一个称职的父亲开导蛮横的儿子,“吾儿……要不唤你作何?吾儿?栖儿?”
“栖尘。”越镜尘聪明地打住这个话题,若再不退让,只怕那男人真有办法永远叫自己什么尘儿栖儿的了,“我自己来……”说着他便伸手欲接过碗筷。
“只是,栖尘,这里地方太小了,你根本展不开手。”萧墨隐看着有些不耐烦的“儿子”,静静微笑。
“所以我该自豪我是唯一让教主大人您动手‘喂食’的人吗?”
索性显然这位名动天下的教主却并不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