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刻,黄台吉回到那个夏天。
那个满身血迹的叶赫老猎人,也是用这样的眼神望着自己。
那年夏天,父汗带着他,第一次猎杀叶赫人。
黄台吉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
中军大帐中,正白旗五名甲剌额真和三个牛录额真,或死或伤,全身沾满血迹,在地上翻滚。
“八贝勒死了,主子死了!主子死了!快来救主子啊!”
那个被折磨到精神崩溃的包衣阿哈,抬头望着大帐内狼藉血腥,望着实尔泰主子正用左手拎着自己的右手,再也忍受不住,满脸是血从大帐中跑出来,对着护城河前列队等待过河的后金兵大声喊叫。
前排真夷甲兵回头朝中军大帐方向望去,旁边督战的巴牙剌抡着马鞭抽打那些乱动的甲兵。
身后又传来嚎叫之声,督战的巴牙剌忍不住回头去看,
“快看,是固山额真大人的戈士哈。”
“死这么多人!”
罪孽深重的铁球在正白旗中军大帐犁犯下几条命案后,并没有立即罢手,义无反顾撞进了休息的戈士哈中,立即在人群中溅起一阵血雨。
伴随一阵噼里啪啦的骨骼碎裂之声,铁球轻易撕破这些后金最精锐战士的精良铠甲,在人群中犁出道血槽,连续击倒三人,最后失去杀戮动力,缓缓停在一个尿了裤子的戈士哈身前,终于结束了它的罪恶旅程。
大帐周围响起不似人声的惨叫声,被铁球当场打死的人只有七八个个,远没突破它一炮击杀三十三人的世界纪录,不过由于铁球在穿过大帐后,击碎了一架停在大帐旁边的盾车,纷飞的木屑像铅弹一样飞出,波及周围几十步的后金兵,除了那三个倒霉的戈士哈被当场打死,还是十几个没有披甲的包衣恰好推着盾车路过这里,这些包衣全身扎满木屑,一时还没死过去,在地上到处乱翻,发出凄厉的嚎叫。
这番变故整个下来,总共才死了十几个人,连前面战场战死甲兵的一个零头都没有,可是死伤的却都是正白旗的精华,准确说是最最精华的部分。
“主子死了!快把他拖下去喂狗!”
那个被吓傻的包衣阿哈还在阵前胡言乱语,他身上像被血淋过一样,后脑勺上的鼠尾辫还在淅淅沥沥的滴血。
“把这狗奴才斩了!”
牛录额真很快便平静下来,他打过叶赫、征战过辉发(女真部落),在萨尔浒亲手砍死杜松的家丁,尸山血海见得多了,知道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
一名真夷甲兵快步上前,挥刀就朝那发疯包衣身上砍去。
后金兵重刀斩下的前一刻,满身是血包衣像沾满灰土的泥鳅,扭动着滚进护城河中,嘴里还在大声叫道:
“主子死了,把他拉下去喂狗!”
发疯的包衣跳进水中,被河中遍布的竹签铁蒺藜刺中身体,嚎叫着在护城河里挣扎。
这样震撼的画面,引起两岸后金兵注意,连城头守军也在望向河面,无数双眼睛望着个被逼发疯的人,一些等待攻城的后金兵低声议论。
“冲进城去,杀光南蛮子!”
冲到对岸的十几个牛录额真纷纷大声叫喊,他们终于意识到身后发生的变故,不过这时开原城破在即,他们不可能将攻打各门的甲兵撤下来。
留在北岸的十多个牛录额真,在听说旗中五位甲喇额真全都被明军炮子打死,固山额真也生死不明后,陷入了短暂的慌乱中,很快地,这些百战余生都反应过来,他们立即抽调各牛录,继续猛烈攻城。
按照后金军律,旗主战死,若是城池未被攻下,底下的牛录额真都会被砍头。
“他们守不住了,攻破此城,杀光南蛮子,给固山额真和甲喇额真报仇!”
一名凶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