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是吧,又什么下三烂的手段都使得出来。泼皮打架、张嘴骂街,还挟持人质,这哪是体面人干的事情?
可是。。。。。。
可是,偏偏那股子傲气让李杰讹不得不信,这人来头肯定极大。
不说别的,外面,羊家的家丁仆役、军营过来的行伍兵士已经把他的店围死死的了。可这位好像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好像门外的就是一群弱羊,不管有多少,他这头独狼就根本没放在眼里。
唐奕,唐子浩?
没听过有这么一号人物啊!
。。。。。。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下股子邪劲儿,李杰讹一咬牙,“公子且慢!”
唐奕目光一凝,“你要拦我?”
李杰讹摇头,“我拦不住。”
“所以,只得陪公子走这一趟了。”
唐奕一怔,“李大哥,你不用蹚这趟浑水。”
李杰讹道:“我说过,公子住了我的店,坐了那张盐桌子,我老李就要负责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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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府尹余靖正坐在小轿里,匆匆出了府衙。
按说,府衙与那五味正店都在府街之上,相隔也就百多丈的距离,根本不用坐轿。
但是,余靖偏不!
作为一个朝中“放”下来的要臣,余靖还是有他的骄傲的。
一年多前,在平定广南侬智高叛乱时,做为广南军政一把手,虽然由于他纵容下属、监管不利,致使昆仑关大败,还把那个和唐疯子渊源颇深的邓州厢营折在了宾州城下。
但是,在余靖看来,犯错受罚且是应当,被贬到西北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他也认了。可是,一个文人的骄傲,一个中枢要员的气势还是要有了。
所以,别管多远,架势得摆足了。
走到离五味正店还有几十丈远,余靖把轿帘掀出一道缝隙,不禁眉头一皱。
好吧,刚上轿,就得下轿,街面儿上已经堵死了。
轿边儿“腿”着的太原主薄苦着脸道:“府尹辛苦,要不您先回去?我去处理一下就行了。”
陪在一旁的,另一个中年人也一脸谄媚道:“不过是一些狂妄的野小子,打伤了我家老爷,要府衙差头主持个‘公道’就行了,怎敢劳府尹大驾,小的真是罪过。”
这中年人特意把“公道”二字咬得重些,话里的意思也就是,让这帮外来人知道知道太原水有多深。
余靖微微皱眉,“各位放心,老夫不是不通事理之人!只待事情圆满,该怎么处置,且按规矩便是。”
你当余靖想管这些烂眼睛的破事?
昨天主薄报给他,说是城里新进来几个青年,说是南边儿来的,羊老三在打听这帮人的来历。
还没他等听到下文,今天就出了这事儿。
余靖是打心眼里不放心,要真是京里来的公子哥儿,这帮西北糙汉没深没浅的,真出点什么事儿,到时候上面查下来,不还得归罪到他这个府尹头上?
见轿子走不动了,余靖一叹,“停下吧,老夫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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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薄和那中年人一听,急忙招呼轿夫停脚,又搭手小心地搀着余靖下轿。
余靖一条腿刚迈出轿帘儿,下意识地抬头往五味正店那边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没把他眼珠子惊出来,两腿一软,直接就歪在了轿子里。
他抬眼看时,正好有人从五味正店里出去,是个半大小子,手拿短刃架在另一青年的脖子上,顶着羊家仆役和军汉们的刀尖儿往出走。
被架着的那位余靖没当回事,上任之初,羊老三宴请之时见过,是他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