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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番易守为攻,威势惊人。阿雪瞧得心头一慌,出招稍缓。三女来来去去,本为一种巧妙阵势,一人乱了阵脚,阵法顿生破绽。云殊觑得破绽,一掌穿入,正中阿雪后心,虽念她是女流,出手稍缓,但他内力委实太强,阿雪身不由己,飞出丈许,口吐鲜血,再也爬不起来。
云殊一招得手,指掌齐飞,阿凌、阿冰不分先后,被他点倒。云殊见那锦索欲要缩回,如风抢上,一把抓住索端,厉喝一声:“给我下来!”裂帛声响,锦索断成两截。树上那人立身不住,飘然落下,却是一个青衣女子,披头散发,面如黄蜡,双眼却生得极美,流盼生辉,在众人身上转了一圈,凝在柳莺莺身上,哧哧而笑,笑声酥媚入骨,似在人心头挠动一般。
柳莺莺脸上越发惨白,忽地一咬牙,涩声道:“是你!”青衣女子打量她一阵,咯咯笑道:“多年不见,乖莺莺也出落成美人啦!嗯,你见了师叔,还不拜么?”云殊原本蓄势待发,听得这话,不由一怔。却听柳莺莺冷声道:“从那夜开始,你就再不是我师叔,而是我不共戴天的大仇人。”青衣女子吃吃笑道:“你师父呢,还没死么?”柳莺莺眼圈儿一红,颤道:“如你所愿,她……她去年去世了。”青衣女子略一沉默,咯咯大笑道:“死得好,死得好,似她那等自命好人的蠢材,倘若不死,真是老天不长眼。”柳莺莺本想她听到师父死讯,或有些哀戚抱愧,谁料她不但不念旧情,反而幸灾乐祸,只气得胸口作痛,一口血涌上喉头,涨红了脸,恨声道:“云殊,你……你替我将她杀了!”云殊一怔,柳莺莺目泛泪光,凄然道:“你帮不帮我?”云殊微一动容,瞧着韩凝紫,一手扶上剑柄。
青衣女子瞧他一眼,忽地咯咯大笑道:“傻小子,你当她真喜欢你么?唉,不愧是我韩凝紫的好师侄,生来便有骗男人的本事。”云殊听得奇怪,微感踌躇,却听柳莺莺尖声叫道:“云殊,快动手。”云殊暗叫惭愧:“我胡想什么,柳姑娘与我之间,岂容他人挑拨?”蓦地掣出长剑,韩凝紫一笑,手中锦索抖出,云殊正欲举剑抵挡,孰料那条锦索倏地钻入树丛,拽出一个人来,那人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全然不知死活。
柳莺莺一瞧那人,却是花容失色,失声惊呼道:“云殊,慢着。”云殊也瞧出那人正是梁萧,一时踯躅不前。韩凝紫将梁萧提在手里,嘻嘻笑道:“乖莺莺,你这套把戏,骗得过云殊这等未经人事的稚儿,但又怎么骗得过我?”柳莺莺本欲辩驳几句,但见梁萧面色苍白,不由心口一堵,说不出话来。韩凝紫瞧了瞧她,又望云殊笑道:“傻小子,看见了么?”云殊脸色苍白,望着柳莺莺,却见她痴痴瞧着梁萧,丝毫未曾留意自己,刹那间,当啷一声,他手中长剑坠地,再无半分斗志。
韩凝紫目光一闪,道:“乖师侄,你还要不要这小子活命?”柳莺莺一咬牙,大声道:“你放了他,我让你走便是。”韩凝紫笑道:“什么你呀我的,该叫我什么?”柳莺莺一愣,低了头,声音细若蚊呐:“师……师叔。”韩凝紫得意笑道:“好啊,既认了师叔,就该拿些意思孝敬一下!”说着将手一摊。柳莺莺皱眉道:“什么?”韩凝紫笑道:“要装傻么?把纯阳铁盒给我。”柳莺莺微微一惊,恍然道:“原来嫁祸给我的便是你?我……我早该想到的。”韩凝紫笑道:“多谢你给我引开那帮蠢材;你也端地有些能耐,我四番潜入雷公堡,都是无功而返,你头一次便得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