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乱叫,低头束翼,各自分散飞逃。小的一只逃得最先最快。还不十分狼狈。两只大鸟飞出不远,便似身软翼疲,无力飞腾,慌不择地,自行坠落,连声急叫悲鸣中,接连腾扑了两三次,方始勉强飞起,往先前来路逃去。落处林木被那两只铁一般的阔翼连压带撞,毁折了一大片。
三人在光幢环护之下,只觉心神有点摇摇,闻之生悸,想不到萧声竟有如此厉害。最妙是崖上入始终不曾现身动手,只凭几曲萧声,竟将那么凶恶的怪乌制得胆战心寒,全数逃退。法力之高,可想而知,心中自是惊佩。因怪乌来势大猛,只顾注视空中,不曾留意下面,乌退以后,再往四处查看,那些蛇兽更糟。有的软瘫地下,宛若死物;有的搭垂树上,几无生意。全都目呆口闭,声息全无,似已僵毙,不能走动。二山女一个晕倒石上;一个半坐半卧,双手据地,似在挣扎欲起,却又无力自拔之状。崖上萧声又转,变为清和灵渺之音,与开头所闻相似,更好听得多。
赵霖首觉对方人兽蛇鸟已全披靡,这还不走,等待何时?忙使眼色,起身手指二女,喝道:“此是仙人神萧,我三人如非仗有仙传法宝护身,照样也难忍受。你看那么猛恶的鸟兽蛇蟒全被制服,昏昏如死,我三人却是好好在此,就这样胜败优劣,已可分晓,何况我们还有好些仙传法宝一件未用。不过看在居停情面,又因此举只为求婚,并非恶意,不愿还手伤害你们。晓事的急速息念回山,另作打算。好在是你们自己不好,无故命恶兽暗算,并阻仙人夜月吹萧清兴,才有这场没趣。事无人知,你我又两未有伤,不算丢脸,就此拉倒最好,否则纠缠无用。我已说过拜山的话,真要任性胡为,我们明年定必践约便了。”朱、王两人也同声附和。赵霖见山女仍在挣扎欲起,并没回应,料已无力作梗,便命起身。玉块本带身上,护身宝光随人移动。走了几步,回顾山女,不曾跟来,三人便朝崖上遥为躬身拜谢,径在宝光笼罩之下,避开地上挡路的蛇虫,从容走了下去。
夏日夜短,这时月亮虽仍斜挂遥山,东方启明星耀,已有曙意。赵霖心细,料定山女必不甘休。照着山女性情习俗,当夜已算惨败,当着情人的面出此大丑,天亮之后,崖上吹萧人一去,必定尾随跟踪。就此引上门去,将来隐患无穷。好在柳湖在元江下游哀牢山支脉深山之中,出口连同掌管运输出入的水站俱都临江,水道洞径幽密曲折,更有重重掩蔽,外人固看不出,自己人却极易辨认,一过大鹏顶,早看出往日经行的途径,为想把山女引入歧途,不照直走,中途改往乱山中走去,并在路上故意作出许多停留痕迹,又把吃剩的粮袋食物抛弃了些,随时登高四望,有人跟来也未。绕出七八十里,然后再由绝壁悬崖之间攀援上下,取道折转,天色已然亮透。
路上除空中不时有鸟高飞,时南时北,横空而过外,什么也未遇见。几次登高四望,均未发现有人尾随窥探。所经不是深林密菁,便是亘古无有人迹,连个樵径都无的峻岭危峰,崎岖险峻,甚是难行,三人从昨夜到大鹏顶起,一直在惊险中生活,毫无休歇,又跋涉绕越了三数百里的荒山野栈,鸟道羊肠,任是武功精纯,终难免于疲乏。尤其朱人虎两处绝处逢生,思家心切,恨不能当时赶到,才称心意。无如引敌人室,关系大大,不能不加仔细,强忍心急,勉力偕行。路再如此险恶,人早累得汗流浃背,心身交疲,性又好高,心中不迭地叫苦,只管咬牙忍受,不肯出口。
后来还是王谨看出他狼狈神情,便喊赵霖道:“大哥,想不到这一带如此难走,我们稍歇一会再走如何?”赵霖觉着萧声天明前已停,山女体力想渐回复,如若追来,正是时候,这一段地势又较明显,最好能在山女未到以前翻过山去,走近水洞一带,藏处甚多。只要此时不被看破,走上正路,山女必中疑兵之计,难于寻踪。但能躲过一时,趁此少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