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过,挨到夜�间吧。”� “夜间你到我知青点玩,也好。” “有啥子好?”她俏皮地一歪脑壳,逗着一般问我。 “我冲麦|乳精给你吃,还有巧克力,很好吃的。”我迫不及待地表白着说,“秋收以后,那些个知青,都先后回上海去了。屋头只有我一个人……” “我才不去你那里呢!”她抢白一般说,“撞见了人,我咋个说,告诉人家,我是去找你耍?” 我一怔:“那么,我们去哪里?” “你到岚山屯来。” 我吃一惊:“让我去你家?” “你听我说嘛,哪个要你去我家。”吴仁萍狠狠地扯了一下我的衣扣,要我耐心听她说,“这些天,我爹都在烘房烤叶子烟。怕烟叶子遭偷,他要我在烘房里守夜……” “你一个姑娘家,就不怕?” “哎呀,你真啰嗦,我怕个啥子呀,我在烘房里守夜,从里头把门锁上,哪个人进得来嘛。你晚上来,到了烘房门前,敲四下门,咳一声,我就替你开门。我家的烘房在岚山屯竹林边,最好认了。”吴仁萍细细地给我讲了她家烘房的位置,脑壳一偏,问我,“记住了啵?” 我点头。 “不要记错啊,过去,还真有人记错了,闹出大笑话。在屯子里传了几十年。不过,那年头没电灯。” 我也被她说得笑起来。心里暗自说,她还真想得周到,烘房里又安全、又暖和。哪像我这办公室,虽有一盆炭火,桌椅板凳全是冷的。再说,这是小学校,学校里是出不得那种事的。不过两个人呆在烘房里,不是又要出那种事嘛。我迟疑着,眼神转到一边去。 “你咋个了?”吴仁萍察觉了,“不敢去么?” “我是怕……”我舔着嘴唇,不知如何表示自己复杂的心态。 “怕啥子,”她急了,张开双臂搂着我,“我都不怕,你还怕个啥?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你要不去,我也不走了!” 她的嗓门粗起来,说完了,还把嘴噘得高高的,一副生气的模样。 “那好,我晚上来,我会小心的。”一边说,一边我又忍不住吻她,轻轻抚摸她。 她笑了,推了我一下说:“你听说了吗,玲娣家爹,被公社逮了去。” 我大吃一惊,浑身一阵冰凉问:“凭啥?” “罪名是复辟四旧,大搞封建迷信,在文化大革命进行到现在这种高潮时候,公然在女儿出嫁的时候带头跳神。”吴仁萍脸无表情地说,“不过,寨邻乡亲们都在说,这都是借口,那些人的目的,还是想追查�国宝。”� “国宝?” “是啊,啥子皇帝的宝剑,你听说过么?” “没得。” 我连连摆手否认,直觉得关严了的办公室里炭火呛人,双眼瞪得直直的,半天才问出一句: “听说吴远贤关进去后的情况吗?” “不晓得,只说要批斗,就是他认罪态度好,都还要住几个月学�习班。”� 我突然感到自己似要呕吐,赶紧走过去打开了办公室门,说:“炭火太呛人了。仁萍,我们走吧。” “要得,华老师,你让我先走。”她背起书包。走出办公室前,又回头说了一句,“记着晚上来啊。” 我答应一声,望着她的背影穿过小学校院坝,走出校门而去。 不知为什么,吴仁萍说的话深深地扎进我的脑壳里头,我当时马上想到的,就是那一对国宝:皇帝的玉蛙。 当知青点集体户里其他伙伴都还在的时候,我牢记着吴远贤对我的叮嘱,守口如瓶。对什么人也没提起过这回事情。 我用毛巾分别把玉蛙包起,外面再包上一件棉衣,把它藏在插队落户时特意买下的大箱子底层。然后把箱子牢牢地上了两层锁。 我满以为这样藏是万无一失,绝对安全了。 可听到吴远贤被抓走的消息以后,我心头毛了。只要有人看到我和吴远贤私底下有过接触,报告上去,一旦怀疑到我的头上,完了,他们冲进知青点,像抄家时那样,砸开箱子,一搜就把它搜出来了。 那么,私藏国宝,和复辟四旧的牛鬼蛇神穿一条裤子,一个鼻孔出气,种种罪名就会栽到我的头上,到那个时候,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