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泰伟走到一半。忽然回过头来对蹲在地上的我说:“那个谁!”
我茫然道:“啊,说我么?”
“谢谢你!”
我心一收道:“谢我什么?”
张泰伟似乎也觉得有点前言不搭后语,笑了一下对我们所有人道:“不管怎么说,谢谢你们来参加我地婚礼!”他一笑,牙特别白。
小慧捂着心道:“好浪漫啊。”
谢晴脸一红道:“呸,谁说要嫁给你了?”
张泰伟再不多说,上了车,我把烟头踩灭,感觉有点怪怪的。
这会一向迟钝地阿破忽然叫道:“喂,你们把车都开走了我们怎么办?”
张泰伟脸一板道:“自己想办法!”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阿破跳着脚的骂:“这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早知道就不应该来救他!”
谢晴纳闷道:“救谁?”
那个站岗的小战士还跑过来安慰我们:“别生气了。军人就是这样的,命令就是一切。我看那个大哥是心里高兴嘴上却不敢说。”
我看了他一眼道:“今天还该你站岗吗?”
“是啊。”
“今天可是已经15号了。”
小战士笑道:“这位大哥忒爱说笑咧,今天14号嘛。”
我指着天上月亮道:“你看你看,14的月亮有这么圆吗?”
小战士看了一眼,忽然拍头道:“哎呀,在这山里待得把日子都忘了。”
……
一夜里,我们绕着盘山道这通走啊,没办法,哨所条件简陋没有汽车可送我们,只能是靠一双脚,走到后来,阿破和无双只能一人一个背上谢晴和小慧,谢晴一路上都在问我们:“真的是我要来地吗?”我们只好一路给她洗脑,还按她的语言习惯编造出很多恐吓我们的话,到最后,谢晴自己都深信不疑,因为按照她的行事风格,一但想好一件事那就非做到底不可,当年放弃学业选择跳舞就是一个典型例子,谢晴抱歉道:“对不起啊,让你们跟着我吃苦了——可是我怎么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呢?”
……
那天我们一直走到日上三杆才找到汽车送我们去机场,一路上阿破把张泰伟的祖宗三代都问候遍了,谢晴就乐呵呵地听着,可是阿破不该说最后那句“这小子一辈子也娶不着老婆”的话,谢晴急道:“放屁,那我怎么办?”
回来之后我休息了整整一天。王水生这几天倒是正式进入角色了,但是这小子太懒,除了把自己倒腾得很有看头以外。上班迟到早退,还特爱跟人闲聊,不过通过聊天我发现他倒是挺多才多艺的——斗蛐蛐、收古玩、盘核桃、吹拉弹唱样样精通,说他是中国通都委屈他,现在市面上比他还会玩地主儿绝对不超过两位数了,与其说他是个英国贵族,这小子倒更像是个晚清地八旗子弟。
这天上午超市来了个不速之客——大勇晃悠着到了超市。见只有一个老外,不禁把头探进我办公室问:“慧儿呢?”
我站起来走到门口道:“她今天有事儿。”
大勇看着王水生问我“这货会说中国话吗?”
我笑道:“你看呢?”
大勇大声跟王水生说:“你好啊孙子!”
王水生微笑着冲他点点头。
大勇乐道:“不会说啊。你弄这么个东西戳这怎么做生意呢?”他连比划带喊地跟王水生说,“给我拿包中华烟——中华,china!”
王水生不动声色地把一盒红彤彤的烟扔在柜台上,大勇意外道:“靠,我啥时候英语过4级了。”他得意地问王水生,“好马吃(how much)?”
王水生在纸上写了个40冲他晃了晃,大勇道:“怎么比别地儿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