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必有名师,姚长元本也不敢小觑於他,现在看到元真子露了一手精纯的内力修为,他更加确定,这一仗双方各使绝艺,必极是好看。
表面上元真子动也不动,纯以内力修为蒸乾身上水气,显然此人所修道门武功极是深湛,且道门武功讲究以静制动、以拙胜巧,比之云飞源还要动手挥杖,方显出威猛霸道,动静相较之下,在武学上是胜了一筹。
但姚长元身受劲风所拂,却也清楚,云飞源并未当真出力,只是劲气轻舒,用以向元真子示威而已,何况元真子运功处就在身上,云飞源却是以兵器挥出劲风,震动数步之遥的山屋竹壁,距离有差,其间难易高下亦不可以道里计,这一仗是名副其实的以至静内力斗至动的外门功夫,即便江湖中每日大大小小都有数百战,但要像眼前两人这般修为的相敌,却也不是随处可见。
正当高手对峙,形势一触即发,众人一句话都不说,屋里头正安静到一根针落地都听得到的当儿,突地一个少年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不知那位大侠行行好,能否借把伞子一用?”
众人眼睛不由自主地望了过去,发话的人原是个缩在屋角的小乞丐。
原先当姚长元与云飞源两方人马躲雨入屋之时,姚长元和云飞源都注意到了,这小乞丐缩着身子,伏在屋中,整个人湿淋淋的,正簌簌地发着抖,那时屋里连个火都没有,看来这小乞儿虽是先到,却也只有冷的发抖的份儿,以他衣衫之单,怕大雨之后,还真要生上好大一场病呢!
一来事不关己,己不劳心,二来这小乞丐虽是碰到了这么多人入屋,却是连脸都不抬一下,也没干出什么特别的行动,只是自顾自地缩成了一团,慢腾腾地躲到了屋角里去,将位儿空给了他们,显是不想生事,又怕在这大雨之中反被赶了出去,因此闷声不吭,等雨停后再各行各路。
姚长元也没留意,不过对方既然主动让出了位置,他身为一方大家,也不至於和这小乞儿计较什么,更不可能在这大雨中赶人出门,还特地在生起火来的时候,故意生的大些,算这小乞儿走了好运,虽是躲的远,但总是有个热源,可以烘上一烘,即便雨停后,也不至生上大病。只是双方怎么也没想到,就在这一触即发的当儿,这小乞丐竟会脱口说话,一反方才的安静沉默。
“哦,怎么了吗?”
看这小乞儿衣衫髒污,又兼整张脸畏冷般地埋在怀里头,虽说衣衫已烘的乾了些,却仍在发着抖,全没一点武林中人的模样,偏偏敢在这时候发话,话声中更没有一般乞丐遇上武林高手时常有的诚惶诚恐之态,就好像是普普通通地借个东西,没有就算了似的,单则原本想踹上一脚,好让他安静些,但云飞源却一伸手,阻住了他,连言语当中都颇为温和。
倒也不是云飞源突发善心,或是因着这小乞丐不卑不亢的语气,特别予以看重,只是他行走江湖极久,老练已极,既已决定和元真子在此一分高下,就不想再横生枝节,大到不愿让姚长元插手,小到连这么个小乞儿,他也不想多所牵扯,更不想浪费功夫,只想先搞定了,再行交手。
“您老先生用的是铁拐,份量重到连地板都撑不住了,想必挥舞起来,必是威势万钧,旁人连受都受不住。”
那小乞儿却不怎么理会云飞源的温和语气,更不理单则和罗维的不耐,自顾自地说着,平心静气,好像不是对上睁眉突眼的武林人,而是平凡至极的交谈。虽是脸儿埋着看不到,但光是那种心平气和、不卑不亢的语气,便惹得连元真子的注意力,都给吸引了过来。
“这屋子这么小,又是简陋之至,光用力碰碰就快塌了,给您老先生的铁拐一舞,不震的支离破碎才怪。外头雨这么大,难得生起来的火,若不加把伞撑着,一淋就熄,您老先生身具武功,不怕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