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我一眼,神态依旧温文尔雅。用手挑起了掉在地上烧了一半的纸钱,放回到火盆里:“还是由为兄来吧,小心再烫了手。”
“是啊,你是我哥,一向都是为我着想的。”我嘲讽地笑了一下。
“娘娘明白就好。”他微笑着说。
我对碧玉说:“出来时间够长了,咱们该回去了。”然后扶着她的手站了起来。也许是跪的时间有点长,我站起身后,趔迦了一下。子轩在旁伸手扶住了我的胳膊,我一甩袖子,挣开了他的手。他的双手在空中停了一停,便很自然地收了回去,脸上也没有露出任何尴尬的样子。只是在我转身欲走的时候,他在我身后轻轻地说:“娘娘应该知道,爹是被人陷害的。”
我的身子一顿,眼前有一阵短暂的发黑。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可等我扭头要问他的时候,他已经躬身行礼道:“起禀娘娘,臣前些日子找到了失踪已久的母亲蓝氏方琴,想把她接回家来,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我哽着嗓子道:“她虽不是我的生母,可也毕竟是蓝家的长辈,自然应该接回蓝府。”
“谢娘娘体恤。另外,天气渐渐炎热,还请娘娘多保重贵体。臣找了些驱暑安神的药材,虽然宫里不缺这些,但这是为兄的一点心意,过几天会给娘娘送进宫去。”
“谢谢大哥。”我垂下眼,不再看他。只是在与他擦身而过,往马车方向走的时候,我低声说了一句:“帮我查查汝南的一个叫郭焕生的人。”
他似乎没有听见,一动不动的保持着躬身的姿势,直到我上了马车。何鸿吆喝着,马车微一晃动便缓缓走向林外。我从车窗里向外看了一眼,子轩已经直起了腰,微笑着看着我的马车慢慢驶远。他的表情和我当初进宫时一模一样,只是现在我的心情却大相径庭。原来我会主动同意进宫,是因为觉得这是我最好的选择,除了这条路,我实在想不出还能怎么办,情势逼得我不得不如此。
可现在我突然发现,我最亲近的人一直在我身边为我进宫的这个选择做准备,就好像他早就预料到了结果,所以守在我身旁,为我扫清这条路上一切的障碍。原来的情非得以与心甘情愿,忽然变成了有预谋的准备,让我觉得好像走上了一个为我设定好的圈套一样。尤其是刚才我质问他时,他说的那句话,更让我觉得自己是被利用了。
如果他一开始就坦诚的告诉我他做了这些事情,那么我还会选择进宫吗?不进宫,然后嫁给魏阳连累他,还是躲在蓝府享太平,等着子轩迎娶韶华郡主过门?想来想去,好像不管是不是被利用,我都没有别的路可以走。想到这里,我只觉得心里更加难受。
又想起那他最后说爹是被陷害的,什么意思?与我进宫有关吗?难道,害爹丧命的人在宫里?穆容成还是高太后?
一阵阵的烦闷,生气、伤痛、心酸,百味杂陈,逼得我恨不能疯狂的大叫出来。
一只手盖在了我的手上。我抬头一看,碧玉一脸担忧地看着我。这时我才发现,自己刚刚已经把裙子的一角,拧成一段麻花了。我勉强笑了笑:“我没事,就是心里有点烦躁。”
她看着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过了一会儿,她好像想起什么,问道:“雪儿,我听见你走的时候说郭焕什么的,那是什么人?”
“是郭焕生。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所以才想让子轩帮我查一查。”刚才在爹的墓前,心情太过激动,差点儿就忘了这件事情,要不是子轩提到方琴,我就真把要问郭焕生的事情给忘了。
“你不知道?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碧玉好奇地问。
我耸了耸肩:“做梦梦见的。”
碧玉听了笑了笑,以为我不想说,也就不再问了。
可实际上,这个名字我确实是梦见的,梦里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