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剌八万大军兵临城下的时候,皇帝都没皱一下眉头。
然而现在,皇帝直接被气哭了。大臣们见状,个个惶惧不安,一起跪下来请罪。
朱祁钰没好气地摆摆手:“你们都没罪,寡人才是那個祸国殃民的罪人。去吧,你们赶紧去召集在京亲王、郡王、驸马都尉到奉天殿朝议。
到底是太子继位、襄王监国;还是国赖长君,拥立襄王登基;抑或是大家还有什么更好的想法,都一起商议明白,然后回奏上圣皇太后,请皇太后下旨册立新君。
后日寡人就带着全家回齐国就藩去,正好过几日你们就可以拥立新君登基了,也方便使用新的年号。”
大臣们闻言,被激得眼泪也下来了,一边重重地磕头,一边坚决地劝谏皇帝收回成命。
在场的大臣中,只有三个人是例外,何宜拉拉黄溥,然后站起来就往外走。黄溥稍微愣了一下,之后也赶紧起身跟上。
王文也站起身,示意陈循跟着一起走。
陈循被搞得一头雾水,你们不好言劝谏皇帝也就算了,但你们跑什么啊,莫非还真要召集皇室宗亲,商议另立新君之事?
王文见陈循一时没想通,只得生拉硬拽,拖着陈循出了王府。
其他大臣一看首辅和次辅都跑了,也只能在后面跟上,都回去安排召集朝会去了。
没过多久,便有差役四出,纷头去请在京亲王、郡王、驸马都尉。
送走了大臣,朱祁钰又向刘昌吩咐道:“锦衣卫来人了吗,让他们进来。”
刘昌连忙出去把人叫了进来,站前排的都是郭家、胡家、吴家这些皇帝的国丈和舅舅们。
朱祁钰摇摇头,这些人的作用都是替自己看着锦衣卫,但是真到了要挎问、审讯的时候,还得让专业的人来。
于是朱祁钰朝后排的几人问道:“你们几个谁擅长审讯?”
门达站出来回道:“启禀陛下,末将锦衣卫千户门达,专职负责审理镇抚司刑狱。”
朱祁钰点点头:“去吧,挨个审去吧。朕就给你们一天时间,明天这个时候朕再来。
我希望到时候,谁下的毒,怎么下的毒,下的什么毒,所有该查明白的,你们都能给我查的明明白白的。
我不知道你们怎么审案,也不想知道你们怎么审案。总之我不问过程,只要结果。
查明白了,你升锦衣卫指挥佥事,你的下属也各升一级。查不明白,你和你的下属就全都回家抱孩子去。”
门达就是专业搞刑讯的,再硬的嘴都能撬开,倒不怎么担心皇帝制定的期限,只是碍于郕王府与皇帝的关系,不大敢放开手脚,于是面上颇有难色。
朱祁钰见状问道:“怎么,你有什么困难?尽管讲来。如果是怕自己才能不够,也可以趁早直说,朕换别人去查。”
门达连忙回道:“陛下交办的差事,末将等万死也要办好。只是郕王府中什么人可以查,什么人不能查,能使用何种程度的刑讯手段,还请陛下明示。”
朱祁钰斩钉截铁地回道:“郕王府的所有人,包括郕王太妃在内,全都要查,你可以使用任何手段。朕只要知道郕王被下毒的真相。”
得到了皇帝的明确授权,门达心里就有底了,立即告退,召集手下查案去了。
朱祁钰又对在场的太医进行了一番严厉的警告,然后便气冲冲地回自己齐王府去了。
这次是赵珄带着一千亲卫,保护着皇帝回了齐王府。刘昌则带着两千亲卫,留下来处理善后事宜。
朱祁钰走后没多久,便有大批的锦衣卫进驻郕王府,对宫女、太监,以及皇帝还是郕王时纳的姬妾一一进行审讯。
就连汪氏也被请到了正堂,由门达亲自带人问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