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九日,军报传至南京御马监。
阎礼收到军报与皇妃们的书信,大感振奋。
于是阎礼拿着军报找到南京正守备太监袁诚。到什么时候,阎礼都忘不了替自家皇爷测试一下南京守备们的忠诚。
袁诚也没有办法,看到军报的那一刻,就知道仁、宣、堡三代已经彻底输没了。
仁、宣的国策,会被全盘否定。
堡宗的国策倒没怎么动摇,依旧会继续下去。只是堡宗八成要被肉体消灭了。
袁诚弱弱地看向阎礼,等待进一步指示,哪怕是给个暗示也行啊。
阎礼也是一脸无辜,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搞得好像我要弑君一样。
朱祁镇虽然被废为了元狩郡王,但毕竟当过皇帝、当过太上皇,直接弄死他也得算弑君。
出乎袁诚意料的是,阎礼并没有让他纳投名状的意思,只是通报完最新的战况,阎礼便孤身一人去孝陵了。
袁诚张了几次嘴,想叫住阎礼再谈一谈,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不多时,阎礼出了南京城,来到孝陵。
一路畅通无阻,阎礼走进孝陵明楼,内殿之中,满是草药香味,呛的阎礼打了好几个喷嚏。
朱祁镇病殃殃地躺在床上,看上去有气无力。
阎礼还是依礼拜见,然后高声禀报道:“启禀郡王,北京有军报传来,圣上命奴婢向郡王通报一声。”
朱祁镇闻言,强撑着坐了起来:“军政大事,这些年来从没有人跟我透露,今天为何要跟朕说?”
阎礼皱皱眉,也没有纠正。朕就朕吧,反正眼前这位也没有多久好活了。
把军报递了过去,阎礼解释道:“最新的战报,蒙元的主力已经被彻底消灭,当初郡王受辱于蒙元太师也先。
如今圣上灭大元主力,生擒蒙古大汗阿噶巴尔济,特意命奴婢向郡王通报一声,当年郡王的仇恨,圣上已经为您报了。”
朱祁镇闻言大惊,颤抖的双手拆开军报,捧着几张纸哆哆嗦嗦看了半晌。
看完之后,几张纸便无声滑落,散在地上。
阎礼也不去捡,静静地等着朱祁镇问话。
朱祁镇的第一个问题是:“总共二十多万蒙元骑兵,就这样败了?”
阎礼点点头:“胜败乃兵家常事。”
朱祁镇又问道:“我的大限到了?”
阎礼摇摇头:“圣上说,兄友则弟恭,圣上要好好奉养郡王,来为下一代做好表率。”
“真的不杀我?”
“郡王说的这是什么话,您是大明的郡王,谁敢杀您?”
朱祁镇久久无语,虽然弟弟根本没有下手的打算,但自己这样行尸走肉般苟延残喘,又有什么意思呢。
阎礼问道:“郡王有什么话要奴婢带给圣上吗?”
“哎,他要成就千古帝业了,覆灭蒙元确实很厉害,朕无话可说。希望他能善待百姓,创建中兴盛世吧。”
阎礼深深一拜,退出了明楼。
待阎礼走远,朱祁镇挥退小太监,然后恼怒愤恨地一通打砸,把内殿的瓷器、桌椅狠狠摔打一顿。
阎礼才走到孝陵门口,就得到了消息。几个小太监满脸笑意地围着阎礼献媚。
阎礼摆摆手,止住众人:“你们好好服侍郡王,不可怠慢。郡王需要什么,只要是合理的要求,都满足他。
若是出了纰漏,小心你们的性命。”
小太监们吓得唯唯诺诺、连连称是。
但等阎礼一离开,小太监们又变得趾高气昂。
欺软怕硬、拜高踩低,才是人性的常态。
曾经高高在上的正统皇帝,如今成了仰小太监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