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先帝不可能立個女帝,但在逝世之前也不忘照顧女兒。賜予她一大片富庶肥沃的土地,甚至准許她供養私兵,她在朝廷享有不下於親王的待遇,還享有許多特權。
是一個讓橫行無忌的昭帝都覺得有些頭疼的跋扈角色。
昭帝也並不傻,他也怕長公主在自己的封地待久了對皇位興起些莫須有的想法來,所以在先帝逝世之後便只是把她留宿在宮中,在眼皮子下監視。
甚至怕她和宗族結合,生出了想要皇位的心,所以這麼多年一直不高不低的吊著她,不肯鬆口讓長公主和任何一家世家宗族聯姻。
但這些,明著是約束,實際上也代表著昭帝對她的警惕。
裴裊裊眼神微暗。
「公主,該起了。」著藤色宮裝的宮女卻打斷了她的沉思,掀起流蘇錦帳的一角, 立身恭謹輕聲喚道。
「本宮知道了。」裴裊裊掀開被子坐起身,幾個穿著青色衣衫的小宮女腳步極為輕巧的過來掀開了兩邊的層疊的紗幕,紗幕第次掀開,寬敞宮殿裡的布置也就盡收眼底。
雖說是被留在宮中,但滿宮的人卻沒有一個敢對她慢待的,各個恨不得把她當祖宗供著,這一點從她所居住的宮殿的布置就看出來了。
裴裊裊兩個世界都見過不少好東西,但是這滿屋子的珠光寶氣奢華至極還是讓她驚訝了,案几上那個座松的花盆是整塊白玉雕的,就連燃著淡淡檀香的銅爐上鑲著數顆澄淨透亮的寶石。
枉她之前還自稱自己是有錢人家,自己那幾十億,可買不來這一屋子的珍奇異寶。
但是也不奇怪。
頂上天子喜好奢靡,下面的人的布置也就往奢華了來。原身不愛理這些事情,名貴的擺設卻還是年年不停的往宮內送,這些還只是擺在明面上的,還沒算上庫房裡的。
藤色宮裝的大宮女伺候著她穿中衣、洗漱、梳妝,裴裊裊一邊心安理得的接受著宮人的侍奉,一邊看著光滑銅鏡里的自己。
原身的五官相當濃艷大氣,眉如遠山,眼角細長,微微上挑,不笑的時候氣勢迫人,笑起來的時候卻又媚態畢現。
銅鏡微微暈黃,自然是不如現代的玻璃鏡照人清楚,卻像是加了一層自然的濾鏡。將人襯的肌膚白皙無暇,脖頸細白,沒有一處不是被精心養護起來的精緻。
一切準備完畢,該換外袍的時候,裴裊裊卻指了那件金線紋繡的如意雲紋衫,道:「今日便穿這件吧,聽說皇兄今日於承明殿設宴,也不知道本宮去得去不得。」
「長公主真會說笑,滿宮的宴會,哪有您去不得的呢?」大宮女彎唇輕笑,為裴裊裊穿上了外袍,語氣中滿滿的都是驕傲。
也是,長公主橫行無忌,位同親王,別說僅僅只是享樂宴,就算是昭帝設宴款待群臣,她也去得。
裴裊裊微斂眉眼,嘴角勾出一個笑,所有的情緒都沉入眼底。
享樂宴顧名思義,是生性荒淫的昭帝用來玩樂的宴席。
原身一向看不起昭帝昏庸享樂的性子,對於這種奢靡之宴是決計不會參與的,可今日,她就偏就要過去看看。
宴會上不小心識破了探花郎的女兒身什麼的,如果有了她的參與,還會不會發生?
天色雖已黑,但承明殿內已掛上數十盞宮燈,把偌大的宮殿照得猶如白晝。
她來的稍晚,宴會已經開始了。
未進殿內就聽到了絲竹聲,昭帝好奢,就連絲竹聲都不悠揚爽利,反而透著一股子頹廢靡靡之態,讓人聽了打心眼裡厭惡。
殿外守衛遠遠的就看見浩浩蕩蕩過來的長公主駕行,嘩啦啦的跪了一地,不敢有阻攔。
外面尖聲白面的太監唱和:「長公主駕到。」
殿內宮女侍人下跪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