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了。”
她有些咬牙切齿地道,“这个亏,我也打落门牙和血吞,吞了。反正我也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
“那你又何必过来。”徐循还是反射性地问了一句。
“有些话我必须得和你说清楚,虽说咱们这宫里,再难像从前那样和气了,但我却没想着和你过不去。”孙玉女显然也早有准备,她盯着徐循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从潜邸一块上来的人里,我也就和你最知心了,不论你怎么样,我心里总是把你当作朋友的……我不想因为别人的缘故,失去你这个朋友。”
徐循倒没想到孙玉女会把话说得这么白,更没想到她居然真的把自己当成了朋友——她一时愕然,却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孙玉女也无需她回答,话说完了,她没有多留,直接就起身告辞了。徐循要送,孙玉女也没拦,到了阶下对徐循道,“你放心吧,这事的原委,连一句话都没落下,全传开了。再过个三五天,大哥还没息怒的话,太后娘娘肯定会介入的。”
她冷冷地一笑,低声道,“你在这宫里是人人喜欢,比我这个人人讨厌的贵妃,要强得多了。”
说罢,也不待徐循回话,便昂首直出宫门而去。徐循目送着她的背影,心底也不知做何感想。
回到屋里,孙嬷嬷迎上来给徐循换了一盏茶,两个人默然相对,都是无话可说。过了半晌,徐循才道,“你看孙姐姐刚才说的那番话,可真心不真心?”
孙嬷嬷考虑了半晌,才不肯定地道,“这……老奴也不知道,不过,贵妃娘娘说得也有道理。她又何必挑拨皇爷过来咱们这里,闹得个腹背受敌呢?这可不是把您往皇后娘娘怀里逼么?”
最重要的是,这样做对她也没什么好处啊。现在后宫的主要矛盾还是儿子,谁能先生出儿子,谁就占了很大的先手。孙贵妃就是把她徐庄妃逼死了,也逼不出个儿子来,那她又是何必呢?
不可讳言,徐循是有点被孙贵妃给说服了,孙贵妃说得,的确是颇有道理。
但,承认了这一点,接下来的逻辑那就很险恶了——贵妃失宠于太后,和庄妃失和,最大的得益者会是谁呢?
新入宫的小女孩们,脚都没站稳,和妃级人物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潜邸旧人就这么四个,一后三妃,扣掉徐循和孙玉女,也就只剩下两个了,而两个宠妃失和,得益的人,肯定不会是本来就不大得宠的何惠妃…
114、说合
纱幔薄垂金麦穗;帘钩纖挂玉葱条,虽说昭皇帝周年未过,清宁宫内也不好大事铺张;但毕竟是太后居所,无须华服、美饰,天家富贵气象,在小处不经意地就显露了出来。
张太后浅浅地用了一口刚刚采制完成;送到京城的明前茶;叹道;“琴里知闻唯渌水,茶中故旧是蒙山。毕竟是唐代到如今,传承了多少年的贡品,论茶,我是偏爱蒙顶石花的。”
皇帝坐在太后下首,闻言稍微欠了欠身子,“娘能喜欢,就是儿子的孝心到了。寻常贡品,送上京时早已过了时令,这是四川镇守太监王文银快马送上京城的,从四川过来,也就用了不到十天。”
“倒是难为他了。”太后笑着说了一句,“不过此事,可一不可再,虽说讨了我的好,却不必告诉王文银,此事若悬为定例,蒙山一带的茶农就该叫苦了。”
“王文银都是高价赊买的,并不敢随意惊扰地方。”皇帝忙解释了一句,又道,“不过娘说得是,若是对王文银大加褒扬,各地镇守太监攀比起来,风气就坏了。”
太后点了点头,露出满意之色,她轻轻地把茶碗放到了几上,冲一屋子的宫女、女史们都挥了挥手。
皇帝见了,倒是松了口气:若是外人还在,起码这番对话是会上《内起居注》甚至是《起居注》的,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