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励摸了一下景戚戚的手,她一动,想躲开,于是他看她的眼神立即有些吓人,她赶紧闭上眼,还是能感知到他灼热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好久。
虽然下雨,但好在道路不堵,一行人到了镇政府,见到了这边的官老爷,加上当地的负责人,一行十来个人进了会议室。
景戚戚在洗手间用手接了一捧水,拍拍脸颊清醒过来,然后便将公司里的各项资料和文件准备好,坐在胡励右手边,默默做着记录。
“哈哈,胡总果然年轻有为,之前我们还对贵公司有些担忧,觉得大公司嘛,未必看得上我们这里,既然能够合作,当然好,当然好。”
王处是个五十出头的大嗓门,有着基层官员常见的那种派头和逐利的性格,见胡励将盈利模式分析得头头是道,立即满脸放光,直说土地合同的事情一切好说,他会协助着层层申报,早日拿到商用批文。
“不要走不要走,今晚我做东,大家不醉不归。”
看了一眼会议室外的大雨,王处说什么也不许大家走,胡励看了一眼几个手下,却不巧,其中一个是准爸爸,妻子这几天就要生了,还有一个老父亲也正在住院,赶着去替班,至于景戚戚,一下午脸色一直很不好,偶尔他投过去视线,会发现她明显在愣神,浑身微微颤抖。
“王处,你看,今儿真的不行,我保证,改天亲自带着好酒来看你!”
撑开伞,胡励拉着景戚戚往外走,拉开车门先将她塞了进去,这才连声向王处道谢,谢绝了他的挽留。
因为下雨的缘故,天已经全暗了下来,往前开了不到一百米,地上积满了泥沙,这边的小路还有不少是土路,大雨一冲一片泥泞。
胡励把车大灯全都打开了,尽管如此,雨幕中能见度还是很低,他努力往前又蹭了几百米,终于开上了柏油马路,看着后面的两辆车不远不近地跟着,他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这雨怎么这么大,天都漏了。”
看着雨刷哗哗摆动,玻璃上还是道道水痕,胡励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扭过头来看了一眼景戚戚,才惊觉她双颊红得可怕,眼睛好像也睁不开了,头一点一点的,像是要睡着了。
他腾出手来摸摸她的脸,发现她烫得像火烧。
“戚戚,戚戚别睡!”
胡励用力摇了摇她,就看景戚戚这才幽幽醒来,看了一眼外面,也大惊道:“糟了!这是下大暴雨了!”
44、
等一口气喊出来;景戚戚才察觉到自己头晕得厉害,眼前一阵发黑。伏天里头疼发烧最不容易好;一拖就是一个礼拜;上次发烧她也没连续吃药;觉得好一些了就不怎么在意了,没想到隔了没几天,这又烧起来,居然比上次还严重。
见她声音嘶哑;嘴唇儿也干得起了一层皮,胡励从旁边的储物箱里摸了半天,终于摸出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递给景戚戚;低声道:“喝一口;别咽,含一会儿吐出来。”
也不知道在车里放了多久,他怕过期,可又担心她渴得厉害,说完就把烟灰缸也端了过来,好让她有地方吐。
景戚戚接过来,依言照做,胡励转过头继续开车,开得很慢,几乎都能感受到每向前蹭一点儿,轮胎和泥水间的剧烈摩擦。
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忽然整个车体向下一沉,发出沉闷的一声吱嘎声,然后车子就再也挪不动了。
应该是个积了水的凹坑,一个没注意,周围的泥糊住了车胎,在他想加速的时候,全都陷了下去,卡在了中间。
“怎么了?”
景戚戚只觉得浑身一颤,颠簸得吓人,她赶紧扒着车窗往外看,但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阴沉得可怕,黑中带着黄,就像前几年春秋季节的沙尘暴似的,她什么都看不到,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