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生聽得膽戰心驚,攥著手裡的玉佩看向遠處的黑暗。
「姜大師,真的不去找了嗎?」
「再過兩個小時就天亮了,我回去取點東西再去找。」
「好!」李長生放心下來,小聲道:「抱歉,隊長之前不相信你,還把你給抓起來了。」
姜喜月不在意地擺手。
「你在這個警局挺好的,加油。」
她一手卜卦算相,可以趨吉避凶,天文地理無所不通,桃木驅鬼,柳枝除妖,可護人周全,卻抓不了惡人罪犯,開闢盛世朗清。
他們自有使命,各司其職,從來都不是對手。
「你要是想去,等我出發的時候會再叫你。」
丟下一句話,姜喜月才轉身離開。
李長生站在原地目送她離開,見姜喜月走到岔路口,又老老實實地停下來拿出三枚銅錢,不知疲憊地重複卜卦,選擇最佳的道路。
心中不由疑惑。
老婆婆的壽命被人抽走,心懷對兒媳婦的怨恨和對兒子的擔憂,才會變成不人不鬼。
那姜喜月呢?
她的運氣也被人抽走了嗎?
還是說,她整個家族幾代以來的運氣,都被抽了?
李長生想起自己之前查到的姜家歷代資料,怎麼也想不明白。
一直到身後有同事叫他幫忙,才迅速回警局。
姜喜月早上五點離開警局,一路走一路占卜,直到七點,天邊即將破曉才終於來到山下。
拾級而上。
陽光尚未穿透雲層,但周圍籠罩的黑暗已經被驅散,逐漸清明。
姜喜月走了一會兒,剛看到抱雲觀屋頂的琉璃瓦,突然看見有一個熟悉的身影竟然站在道觀門外。
她身上的黑色外套有些髒了,沾著幾片草葉和不知名污垢,幹掉的泥土黏在衣服上掉不下來。
衣服太髒了,就連原來的花色暗紋都看不清。
頭蓬蓬亂。
姜喜月第一次見的時候,她的頭髮梳得整整齊齊,十分精緻講究,現在上面還沾著一些撕碎的雜物。
那是吳近雯的碎肉。
遠遠的,姜喜月就能聞到她身上濃郁的血腥味。
她走近一些,看到老太太正抬頭看著抱雲觀的匾額,臉頰上的兩條血淚已經乾涸,只剩下通紅的眼睛,看不清哪兒是瞳仁。
長著黑色長指甲的手垂在身旁,似乎已經脫力。
姜喜月沒想到她竟然又回來了,還直接來抱雲觀。
周圍卻不見陳浩的蹤影。
姜喜月抬頭看了看天空,陽光被厚厚的雲層擋住了。
「老婆婆。」
對方轉過身來,只是她的身體早就已經開始腐爛,每一個動作看上去都十分僵硬。
她跟在姜喜月身後。
姜喜月動一下,她就跟著動一下,似乎並不想傷害她。
然後來到了抱雲觀的門口,看著她。
就像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笑著詢問姜喜月能不能進去上柱香,為自己的兒子祈福。
姜喜月的步伐停在門口。
「你進去會死的,這次是真的死去。」
現在的老婆婆已經不是人了,抱雲觀三清祖師庇佑,所有妖魔邪祟不可踏入一步,貿然進入會被瞬間掃清。
老婆婆卻像是沒有察覺,僵硬的身體跳起來,面無表情地不斷撞擊大門,迫切想要進去。
血淚不斷從眼眶落下,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形成一片小血泊。
姜喜月拿出鑰匙,只好將門打開。
吱呀一聲。
陳舊的木門打開。
明明陽光尚未穿過雲層,